番外四十六：难言

“一切都太晚了。”

“还是没有它的消息吗？”（弱水河灵）

“不会有了……”

“你们在一起的时候，都发生过什么？”（弱水河灵）

“那要从初次相遇时开始说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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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看到未泱，是在阳虚山的无名水潭，那时它还是小小的一团，蜷缩在魃的怀中，水性龙体却不熟水性，后来和我慢慢熟络了，也就展露出有些顽劣的本性，爱玩爱闹，不顾后果，尽管犯下错误，受我严厉惩戒后，终是知错能改的好孩子。”

“看到它的第一眼，我就觉得它和上古龙族那条支脉有些像，之后到终南山南梦溪，在表兄那里也确认了这一点，虽然我当时不愿认同，心里还是清楚的。表兄除了对垩龙血脉原则上的不待见，还因它本身体性属土，性格严谨认真，对于顽皮的未泱自是很看不惯，大部分时候我都不得不努力调解它们的关系，总算见得成效，表兄送出的玉石即为佐证。”

“在垩龙血脉这点上，我从没有告诉未泱太多，怕它会有心理负担。我纠结过这样是否正确，但每每想到曾和未泱玩耍的一个小女孩说会到东边去寻她父亲时，我便觉得不说也是合理的。毕竟那时的人族之事我多少有了解，所以我知道她的父亲不会去东游，但她父亲却没有对女儿说实话，想来这天下做长辈的，对晚辈都会有些善意的隐瞒吧，那些事情知道了反倒增添烦恼，还不如从未听过。”

“可，在我们寻找失散的龙脉旅程中，还是有些事情触动到了我。起初我没想到会飞越那么遥远的地方去寻找，好似去了另一个世界，更没想到同族同脉的后裔，会有一天出现语言沟通的障碍！时间确实过得太久了，在巨大的隔阂中，我们没法直接交流，短时间内学会一种新语言是不切实际的，所以我们只能依靠灵识帮助确认彼此的心意，而得到的回应却是，对方拒绝归族邀请，根本不打算离开一直生活的地方。其实在整个旅途中，像那种不愿归族的有很多，毕竟它们的祖先早已习惯当地风土，繁衍数代的后裔在很多方面都和我们有明显差异，甚至有些从严格意义来说，只是继承了一些龙族血脉，都算不得真正的龙族后裔。”

“有件事我记得很清楚，那是未泱偶然发现的一条长有九头的似龙之蛇，龙族最早确有一脉是双头龙，但九头的我和表兄还是鲜有耳闻，且是第一次见到。那龙蛇居于黝黑的山洞里，九个头的模样不善，共用的身体常在周围腥臭的沼泽翻滚游移，说实话，看上去很恶心。九个嘴一张就要连吞数只活物，人类也包含在内，如果有误入的生物，九头便会毫不留情地喷出烈火和毒气，将闯入者烧为灰烬、腐蚀殆尽。如此恶灵般的行径，与毒蛇有何异，倒不如叫九头蛇更适！”

“我观此情况，和表兄断然放弃劝说的念头。离开时竟看到两个人类驾车而来，其中一个壮士先下车后朝沼泽而行，进入山洞，我们不免佩服这个人类的胆量，没过多久，山洞里传来激烈的打斗声，原来是壮士用剑斩下了一个蛇头，不料那断头处竟又长出两个头来，壮士眼看不行，叫后面的人扔来火把，再斩下一个蛇头后即用火把灼烧断头的那条蛇颈，这样已受伤的蛇颈无法再长出新头，壮士以此办法斩下所有蛇头，又用巨石将其彻底镇住，才算终结了那个怪物。”

“如果说具有龙族血脉就算是龙族后裔，那么像这样的九头蛇，假如它愿意回归，难道就能被现在的龙族所接纳吗？我想，答案必然是否定的。”

“你见到同族之中出现这样的异类无法接受，但对未泱，你不让它过多了解垩龙旧事，一直加以引导，还是盼望它能毫无顾虑的生活，也希望龙族能够真正接纳它吧？”（弱水河灵）

“正是如此，不过现在看来，终是大谬！出事之后，我总是忍不住想，如果早点告诉它会不会有不同的结果，但我再也没有机会问到它了，唉…………”

“莯恒，其实你……初衷总归是好的，只能说有些事真不是能按我们预想进行的，就像我千里迢迢把未泱送到人类手中，也根本料不到后来会有那些事情啊，所以，看开一点吧～”（弱水河灵）

“就算我能看开，也只怕此生再无缘见到它，那孩子我是最了解的，它定是怕我们会对它露出失望的表情，所以藏匿起来好和我们撇清关系，让自己去承受全部恶果，不想给我们带来可能发生的一丁点伤害，每思于此，我又怎能不心痛～奈何我的寿命终有定数，若今生真的没能再见，弱水，你可愿帮我个忙？”

“但能相助，必不相辞，请说。”

“等我寿数将尽时，这块玉石请你代为保管，龙族将永居秘界，如无意外不会再出来，而像你之类的水性灵体仍在此世，前段时间遇到的那个小水灵也提醒了我，它在我与未泱相遇时即在我未曾察觉的角落观察着，后还能与人体共处，存活至今，水灵形态可变化万千，且天下河流遍布，消息灵通，倘若日后发现未泱，也好转还于它，因此交给你再合适不过。”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