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手

淮水之畔，那位名叫文命的男人，正意气风发地叫喊那只人们口中的水怪。

“无支祁，你往时袭扰村庄、霸占河流，已是罪过，现下我奉帝命治水开道，前两次至桐柏山此处，皆遭异变天气。今闻部落诸民所言，原来是你在暗处施展诡术，呼风唤雨，招雷弄风，阻碍工程，今日我来，便是要擒你！”

“水怪，有本事现身出来啊！！”

“对，臭猴子，别像只缩头乌龟，快出来！！！”

众人连声叫战，山林中却静悄悄一片，仿佛除了风，一切都静止了。经历世间许久的我们仨此刻都明白，山林里绝不安全，它似一张无声的巨口，亦或蛰伏的虎蛇，一旦猎物放松警惕走进去，就会立刻被无声地吞噬。

“无支祁着实狡猾啊，难怪能当上一方水域的霸主！”见此情形，樾荫感慨道。

“嘁，他们来过两次了，却连那猴子的面都没见过！照我看，这帮人类无大能耐。”室盈冷淡地说。

听了这话，我不高兴地想要回呛室盈，可始终未能说出，只因一种强烈的预感———他们此番降不了无支祁。

晴空忽然暗沉下来，乌云翻卷凝集，显然雷雨将至。气候转化过快，我明显感觉到一股强大的灵力在其中流转。

是它！它出招了。

“啧！”看到天上风云突变，水畔的男人愁怨地咂咂嘴，道：“又是这样，还有没有别的招数了！？”

话音刚落，大风不管不顾地吹打到众人身上，雷声随至，隆隆作响，眼看雨势要来，我和室盈默契的同时发力，减缓了无支祁的攻速，樾荫缩成针叶，躲在我俩中间。

见势不好的众人在我们暗中掩护下很快撤出“战场”，凌乱的队伍宣告着首战失败。

但是，肩负重任的人又怎可能畏惧挫折！

“都打起精神来！一只水怪还能比崇山洪水更难对付吗？跟往昔的困难相比，这算得了什么！壮士们，记住，我们是被君帝赋予使命的人，面前只能有源源不绝的艰难险阻，因为背后就是家园啊，我们没有退路！壮士们，抬起你们抡斧凿山的臂膀，看看那些被枯枝朽木勒过的疤痕，再数数腿上被碎石鱼齿割破的伤口，告诉我，谁才是真汉子？！！告诉我，谁又是那个能为民排除困苦的硬汉子？！！！告诉我，谁永远是那个能在险境中硬开出一条路，为众生撑起一片天的热血汉子？！！！！你们谁是，大声地告诉我！！！！！！”

“我是！！”“我是！！！”“我也是！！！”“我，还有我！！！”“我才是，谁也不许跟我抢！！！”“我们都是！！！”

众人皆受鼓舞，一声声男儿呐喊喷腔而出，震贯长空。

“这样，才有看头！”室盈得见，兴致随起。

我喜悦又期待地看着这群人，对之后的战局充满信心。

很快，重振旗鼓的众人做起了战前准备，而这一次，他们具体地商讨了计划。

文命令部下夔龙先行摸清水下情况，夔龙潜入淮流，探查水下行宫位置，众人在岸上紧盯浩浩水波，不敢有一丝懈怠，没过一会，水面渐有大浮波，岸边树中亦发出响动，文命见状言说夔龙必已找到行宫，无支祁自知暴露，忙向外界传递讯息，所以刚才那些树响之声，应是无支祁安排的眼线在相互通告。文命随即让人接应夔龙，不料此言刚出，便听得一通水爆声，众人惊而望去，只见夔龙已和无支祁纠缠在一起。无支祁善水性，又身长体壮，攀在夔龙身后用左臂勒住他的脖颈，右手使劲按压他的头，企图将人溺死，夔龙也不甘示弱，反手举过头顶，死死掐住无支祁下颚，双拇指齐齐扣入它皮肉之中，可见黑红色血珠落下，直疼得无支祁眉眼紧闭，无法使出全力制服夔龙。岸上众人立即捡石向无支祁砸去，情急之下都准备跳入水中搭救夔龙，文命当即叫住他们，又喊了两名部下去救援。无支祁见有两人过来，竟面露不满之色，眼神轻蔑作嘲讽状，并发出刺耳尖叫，二人不理它嘲讽，但被叫声震得耳痛。趁无支祁分神对付他人之际，夔龙瞬间以肘猛击无支祁胸膛，把它撞出一段后游向二人，终于获救。无支祁见猎物脱手，怒不可遏，继续朝四周大叫，意在召集山禽水兽。

夔龙安全脱险后报告文命，他本想按照原计划在发现水宫后立即折返，未料无支祁如此敏感阴诈，在他靠近水宫时就已察觉，却没有立即发动袭击，而是一路尾随到他快浮出水面时才突然抓住他。文命听后，分析说无支祁的意图是让人们看到夔龙遇险，好引众人下水，这样在它的主场里，就能轻易将所有人击溃。听完文命的话，众人不禁感慨刚才还好被叫住了，不然今后岂不都成了这水怪的口食。

另一边，山禽水兽正大批聚集而来，文命领众人到安全地带，并令刚才二人前去抵御无支祁。无支祁见水中优势不存，便气急败坏地来到岸上，双方即将在陆地上再次展开交战。

“我们去帮他们吧！”见情况如此激烈，我不禁对两个朋友说道。

“如何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