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四十：世事难测

时空并非难事，所以雪除了忽然感到有些晕眩，场景改换以外，根本察觉不到在某一瞬间，它的一步跨过了多少年，只会认为是走到了另一个地方。

在一切都按照摩天和希来的预想发生后，他俩总算松了一口气，把注意力放到了别的事上，比如摩天曾跑去东海巡视海岛，鼓舞族人，打击宿敌什么的，希来留守控制室，等摩天回来交接，那时的他们都还年轻，有用不完的精气神，一天到晚转悠不停。我很乐得看他们忙，因为他们一闲下来就会习惯性拌嘴扯皮，谈天说地，或者来折腾我提各种奇葩问题，有时我会深深埋怨当初发明我的人为什么没有给我自动关机的能力。

至于雪的命运，倒确实有改变的迹象，应是没有遇上本会影响它的人，命里一劫便避过去了吧。在十一载的磨合中，雪不再像以往那么冷漠，希来为这样的情况喜不自胜，激动之余甚至犯了个错误———预言者给他们讲过一个海鸟的英勇事迹，而那是一个在未来才会发生的事，结果希来在促使雪对领头龙感情升温时，提前把这个事用鸟类透露给了领头龙。摩天之后发现，责备了希来，不过看在结果不错的份上，便没有过多追究，只是叫希来以后不可再泄露天机。希来连连保证，在那之后，他持续观察雪与领头龙的生活，看到一切平稳，他觉得已经赢了之时，意外却不期而至。

“什么！自然的灵台风暴！可恶，为什么会在这时候！！”希来转喜为怒，气哼哼地一拳砸向显示界面，好在界面是光影，若是实体必然会被打坏。

唉，老头不好惹啊，特别是倔老头。不过那灵台风暴出现的时间确实很不巧，直接带走了雪和它的伴侣。追踪不了它们的踪迹，摩天也慌了，赶紧再次找到预言者，请他再次窥测未来。

预言者阖眼发动预知力，表情从平静到额头冒汗只过了不到一刻，待他睁眼时，眼里已是意味不明的深沉。摩天和希来求问结果，预言者摇摇头，说：“它们不在这个世界里，我无法探测到它们的命运线，而未来会发生什么，现在亦是看不清。时间尚早，结果无定，你们也知道，预测只有距离发生时间越近，结果才越清晰。本来会影响洪灾的是雪，而你们改变了它的命运轨迹，使它跳出原本的时间遭遇点，所以连同那个结果也被跳过了，因此当初世上虽然其他地方有水灾发生，但没有大的波及。可从今往后，就不好说了。”

“理则，你的预知力如此强，难道就没有别的办法能解决眼下情况？”希来不死心，继续问道。

“如果有，我自会告诉你们，但请记住，我虽能预测，可并非全知，有些事情便是我也预测不灵，就像这种———自然的灵台风暴。此等现象连老祖宗都头疼畏惧，也不知那位朋漉先辈当初是怎么研究出分流机的，他的手稿遗失实乃灵人的重大损失。”预言者叹息道。

“那么，我们能做的，只有等待结果了吗？”摩天沉声问道。

预言者默默点了头。

希来不情不愿地从鼻里喷了一气，甩头向另一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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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光分分秒秒地走着，我看着他们两人一点点从壮年步入老年，再到需要依靠助力物行走，就像过去一代一代的指引者一样，韶华付与朝夕事，到最后，拂衣归去不回头，却又笑平生，总把千秋话传。

关于那个赌局，为什么他们最后都输了呢？因为他们怎么都想不到，他们的举动干涉了雪的命运，但会走向既定方向的个体，未必还是原来那个。大环境推动时代潮流，潮流卷着个体前进，即所谓的命运趋势，当一个特殊的个体出现时，事情就会变得不一样，就算剔除这个特殊的，还会有下一个出现，时势创造的不都是顺从者，因此，就算雪的命运被提前改变了，下一个承担这个命运的还是在后来出现了。世事走向没有被完全改变，该发生的还是发生了，并没有因为劝阻而避免过去。

最后的最后，由于没有提前约定双输的惩罚，摩天和希来都默认不提，转而考虑一件对灵人后裔的存续更为重要之事：选择下一代指引者。

他们再一次，找来了预言者理则，并希望他将一直在下界游历帮忙的儿子理延唤回，接受指引者考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