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心

往往很残酷，因此，当一切事实已经透明的摆在你面前时，绝不可以让它白白流逝。”

显然蓼是真听进了室盈的话，在不到十五天的时间里已完全褪去了骄傲的性情，连说话语气都变得平和，这让我和室盈都欣喜不已。闲暇之余，它向我坦露心意，才使我明白了若木叶虚荣品性是如何一点点养成的。半月后，它说想要回若木看看同伴，我们都愉快答应。

到达若木底部，蓼忽然有些紧张，室盈主动提出和它一起上去，我自然知道它们想要做什么，正在思考等会面对众青叶该怎么说的时候，室盈直接叫我在底下等着，用不着我上去，这点事它们就能解决，我刚想反驳，蓼也劝我道：‘多日辛苦为它用灵续命，是该好生补充灵气，修养自身了。’听它如此说，我方作罢。

呆在底部老老实实吸纳若木充裕的灵气，我不禁感叹有这样充足纯净的灵力供养，若木叶一定都生长得很舒服，有些骄傲顽劣的脾性应该在所难免。未多时，听到那些长在矮处的青叶们互相问着：“是谁最先说的？是谁起的头？”

诸如此类的问话此起彼伏，让我忍不住猜测蓼和室盈在上面到底说了什么，直到一个声音高亢地喊道：“现在探讨谁是最先的有何必要！找到那片叶子，就能减轻大伙的负担了吗？不能的，要我说，谁成为第一片敢于正视自己问题的叶子，谁才是应该被记住的！”这一片青叶的话引起一阵小震动，青叶们玩闹着相互推搡，一股积极的劲头在若木之上游荡汇集，我知道这种样子必然是蓼和室盈的话奏效了。

“我记得刚发芽的时候，旁边的大叶子都很朴实，可能是若木给的启示，也可能是本身的自觉，那个时候没有谁认为自己比其它生灵高贵，更不存在自满的情绪，每当附近有生灵遇到困难需要治疗时，我们从未推拒，每一次都是不治好不让走。可是有一次，不知道从谁开始，在我们中快速传出一种论调，是说：‘我们生长在神树之上，天生与众不同，不应该那么轻易地答应普通生灵的请求，而是应当让它们感到敬畏，保持谦卑，懂得我们的可贵性，从而让若木神树的名声永世流传。’起初，我们没有特别在意这种论调，但后来，用这种论调的叶子开始增多，又过了没多长时间，这种论调如同风吹的速度般落在我们每片叶子身上，渐渐地，身旁叶子都这么说起来，我也没来由地跟着说了，久而久之，就变成现在这样了。”

那日蓼与我讲起若木的过去，如是解释道。

“你跟着他们说的时候，是否也是那么想的呢？”我问道。

“刚开始不是，但后来渐渐的就……被同化了。”蓼越说声音越小。

“某些情况下，习惯是个可怕的事；有些时候，环境影响不可忽略，你说是吧？”我有所思地说着。

“是这样的。”蓼回答。

————————

室盈和蓼不知用怎样的妙语劝动了若木叶，总之，从我的角度能清楚地看到它们的变化。起初是长在底部的叶子有反应，它们哗哗地摆动叶身，好似转了个面，更抹上了一层阳光，实则是它们自己散出的灵力像保护膜一样萦绕着自身。而后，稍高的叶子们也这样做着，它们同时“发光”，呈渐层式向上推进，我飞到远处看，仿佛一道外光环从若木底部一直向上刷过似的。那“光环”越往上越大，因为上面的叶子茂密，也就意味着叶子们都在进行一样的行动，最后“光环”集中于树顶，那一刻，凝聚了若木所有青叶的光芒如滚动的青金色光球，在顶部恍恍照耀，整棵若木和周围的草地水陆生灵，俱朝向这不同寻常的光辉，欣欣然接收着光辉普照。

整棵若木像重获新生般焕发出浑厚蓬勃的力量，我瞬间感受到之前获得的灵力此时更增了十倍，这使我的灵力迅速回升到过去水平，甚至更高！我喜不自胜，观赏着这华美的景象，忽然，看到室盈从叶中冒出，它灵活地跳上树冠，只用头把光球那么一顶，光球便顺势“冲”向高空。未至三秒，光球受气阻力破开，点点光芒随即飘散下来，如风送甘霖，又如朝辉散花，那一刻，树上的青叶们欢呼舞动，地上的生灵也兴高采烈，周围变得热闹非凡。

室盈带蓼来到我身边时，我听它们道：“叶子们各散灵辉那会，从树丛里看，真是美极了！”

“你们真了不起！不仅纠正了青叶们的性情，还顺便使这里的千百生灵受益。”我高兴地夸它们。

“最重要的，不是让你如此快地恢复如初了么？”室盈笑道。

“那是自然，所以，我是不是要特别感谢你呀？”我嬉笑问道。

“这点小事根本不用，你以后谨记听我的话就行。”室盈借机说道。

“少来！”我立刻回怼。相处这么久，我知道它不会因此生气。

说完，我满是愉快地看了看蓼，只见它状态饱满，一如曾经几许。

————————

“汲，你听过‘天地之树’的故事吗？”

将夜时分，室盈安睡在灌木丛中，我和蓼聊起它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