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了,是乱葬岗
锦服的男子一动不动地躺在地上,满是鲜血的右手边,是一把同样染满鲜血看不出本色的折扇,这也是个进气少出气多的主!
“喂,还有意识不?”景姝拍了拍那人的脸,一点反应都没有,只有大动脉的微弱跳动表示他还活着。
这人脸上虽然满是血污和泥巴,但棱角分明,眉峰锐利,唇线精致,再加上这骨架……怎么看都是个美人。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景姝也不忍心美人殒命。把山洞翻遍了,竟奇迹般的找到了解毒药和金疮药,药粉一股脑全洒在了美人的伤口上,药丸每样一颗混着水给他喂了下去。
喂完才想起来那山水冷得乍舌。
“小美人,我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你自己争气点。不是有句话叫我命由我不由天嘛 ,还有句话叫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为了光明的未来,你要撑住啊!”
山洞不知什么得天独厚的环境,竟是不觉着冷。景姝把之前顺来的棉袄给伤患盖着,自己倚在旁边,准备眯会儿恢复恢复体力。
临睡前又看了看男子,念叨了句,“你要实在熬不过去,放心,我会帮你挖个坑,挖大一点。”
迷迷糊糊间,景姝梦见了哥哥,让人又爱又恨的不靠谱哥哥,现在看到,她居然想扑上去大哭一声。
可哥哥很快就消失了,景姝重心一转,仿佛置身在一个万花筒中,身体在虚无中缓慢的,无限下沉着,过往的片段在身边无声播着……不对,不全是她的过往,还有很多古代场景,有大漠孤烟,有战场厮杀,有林中漫游,还有红梅落雪……难道是这身体原主的记忆?
脑袋一思考起来,景姝就从梦中醒了过来。火堆已经灭了,无意间翻到的油灯还在释放着微弱的光和热。
睡觉没人型的她,竟是不知不觉中一脚踢翻了给伤患盖着的棉袄,那只始作俑者的脚还嚣张的踩在伤患的胸口……
啊这……阿弥陀佛罪过罪过!
景姝赶忙心虚的把脚挪开,再虔诚地把棉衣拾回来盖好。
待一切完成正准备继续睡回笼觉时,景姝不小心撞进了一双幽暗深邃的眼睛里,那双沉墨如夜的眼睛,在忽明忽暗的烛火下闪着微弱迷幻的光,似有魔力般将景姝的视线吸住,让她大脑宕机,只想拨开那重重的黑纱迷雾,一窥深渊底下的秘事。
男子嘴唇动了两下,有气无力的突出两个字,景姝没听清,却也因这动静找回了些许理智。
“你现在受重伤,千万不要乱动!明天天一亮我们就去找大夫,一定要坚持住!活着比什么都重要!”
现在这情况,不管怎么着,求生意志是最重要的!
男子眼中的光晃了晃,似是听懂了,又好像没明白,沉默片刻后,突然将景姝猛的拉进怀里抱紧。
还没搞清楚状况的景姝只来得及双手撑地,避免压迫对方的伤口,以一个别扭又诡异的姿势跪伏在那儿,难受极了。
“喂!你干什么?你还有伤你知不知道!”
景姝试图起身,却一时拉不动男子的手,对方好似回光返照般,力气大的惊人。
“回来了,你回来了,不要再走了,不要再离开我了好不好。我好想你,好想你,真的好想你……”
男子完全没听见景姝的话,一直在那自言自语着。这次直接在景姝耳边念叨,她是全部听清了……都是胡话,人没有清醒。
感情这就是睁眼说瞎话啊!
景姝顿觉头大,可怜她自己身体还虚弱着,又被迫照顾一个精神不太正常的伤患。
还好,就在景姝犹豫要不要不顾对方伤口强行拉开距离的时候,对方倒是在絮絮叨叨中又昏了过去。
这次,景姝学乖了,来到远一点的角落里打瞌睡,谁也挨不着谁。
在烦躁中进入梦乡,是一个很不舒服的梦。开场就是似曾相识的丛林逃生,好不容易穿过森林,面前却是一片黄沙遍野,正值两军交战,场面十分惨烈。再转身,又是青葱树林,一个半大的孩子穿着盔甲,浑身是血的躺在地上,浅浅的溪水从他身下经过,带出一片血红。她刚想试一下那孩子的鼻息,脚下突然被什么绊到,一脚踩空,又跌进了一片虚无,周围变成了漫天繁星。
耳边隐约有说话声,却听不清是什么。
这什么破梦,我要醒!我要醒过来!
这么想着,景姝猛然睁开眼睛,她熟悉的就哥哥站在她床头,一脸凝重的俯视着她。
“哥?”
这突如其来的现实感让她困惑之余又如释重负,之前的一切仿佛是做了一个诡异的梦,而现在,不过是梦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