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所及

他的小尾巴

四

目光所及

天刚蒙蒙亮，钱渝家就准时响起锅碗瓢盆碰撞的声音，他趿拉着拖鞋下了床，收拾好书桌上的书，洗漱完后，径直走向厨房

厨房里，钱渝的母亲陆轻语正系着围裙忙碌

“妈”

听见儿子的声音，陆轻语缓缓转头

“牛奶和三明治装好给你放桌上了，治眼睛的药也在桌上，别来厨房乱窜”

“我知道，我有件事要劳烦母亲大人”

还特地用了敬语，陆轻语觉得，事出反常必有妖

“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我想……以后能不能给我做两份早饭”

“不行”陆轻语第一反应就是拒绝，她每天起早贪黑绞尽脑汁给钱渝一个人做早饭就够累了，现在这小兔崽子既然还要她做两份

“先别急着拒绝呀！”钱渝见陆轻语要拒绝，连忙上前给她捏了捏肩

“我要理由”

“理由就是我高三学习压力大了，一份早饭不够吃”钱渝没办法，只好搬出学习这个必杀技

“你？学习压力？驳回理由”陆轻语显然是不信，别的不说，钱渝高中三年的学习，陆轻语算是没操过一点心

见她不信，钱渝只得实话实说“我是给别人带的”

“我儿子给别人带早饭？谁呀，老实交代，你是不是谈恋爱了！”

陆轻语将锅中鸡蛋翻了个面儿，一脸八卦地问

“给郑呈殊”

“什么！”听到这个名字，陆轻语激动地差点儿一铲子拍在钱渝身上“是我想得那个郑呈殊吗？就是日晴那个”

钱渝点头“她家里的情况你是知道的，她爸把她接到清露了，现在在三中上学，我想她家肯定没人给她做早饭，她小时候嘴刁，学校的饭估计吃不习惯，所以我才来才来麻烦你”

“麻烦什么呀，不麻烦”

陆轻语的态度立马一百八十度大转弯

“时间来得及吧，你那个三明治都冷了，我做个新的给她”

陆轻语把锅里倒上油，面包在锅里发出滋滋的声音，她边做饭，嘴上边念叨着

“我以前就特喜欢小殊那孩子，小时候我每年过年回你奶奶家都能看到她和你在一起，跟条小尾巴似的粘着你，哟，别提多可爱了……”

煎个三明治的功夫，陆轻语已经快把他小时候和郑呈殊的事全抖搂完了

“行了行了，我上学要迟到了”钱渝天天听她唠叨，耳朵都要起茧了，他从陆轻语手里接过三明治，连忙跑出家门

“你这孩子，我还没说……”

门被拍上，陆轻语的声音越来越远

……

三中早自习五点半开始，郑呈殊迷迷糊糊地起了床，郑明义和陈璐都还没醒，家里静的掉根针都能听得见

估计来不及吃早饭，她心里盘算着到路上随便买点，早自习偷偷吃，没成想一下楼就看到钱渝站在她小区门口，手里还拿着一个三明治

她以为自己在做梦，直到三明治被塞到她手里，还是热乎的

“钱渝？你怎么来了？”

钱渝本来想实话实说，可刚张开嘴，他却说不出口

我想和你一起上学，怕你早上不按时吃饭……诸如此类的话，堪堪被堵在嘴边

“我顺路”最后他编了个自己都不相信的理由

“哦”

郑呈殊撕开三明治的包装袋，一大口咬下去

陆轻语特地给她多加了个煎蛋，蛋香溢满口腔，她满意地吧唧着嘴

“等等”她突然反应过来“从你家去上学往西走，我往东走，你怎么顺路的？”

钱渝给她递了张纸“……，都吃到下巴上去了，吃饭别说话”

郑呈殊瞪了钱渝一眼，她嘴里含着三明治，腮帮子鼓鼓的，看起来像只仓鼠，钱渝忍不住笑

“行行行，不说你了，你慢点儿吃，别噎着”

……

两人在楼梯口分别，郑呈殊一进教室就听见语文老师肖然站在讲台上敲黑板的声音

“早自习都给我觉一点！都高三了，还要我天天跟在你们屁股后面催，抓基础抓基础懂不懂，考试的时候我看你们基础题谁错，错了一个题给我抄一百遍……”

她冷着脸坐到座位上，拿出语文书

“郑同学，你脸咋回事？是被谁欺负了吗” 徐娴雅问

“昨天晚上放学的时候弄的，是我先动的手”

“谁呀？”

就在这时，赵摇进了教室，看着他右脸的青紫，徐娴雅顿时明白了大半

“你打了赵摇？”

“嗯”

“为啥”徐娴雅和赵摇交情不深，只知道他平常拽拽的，自封三中扛把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