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第 10 章
;鸟都有,我活了大半辈子头一回见到这么高这么黑;男娼——到底哪家老爷少爷好;这一口啊。” “这汉子生得人高马大;,不缺胳膊不缺腿,干什么不能养活自己,非得干这一行,丢死人!” “我要是他爹妈,能气得自己把自己给活埋咯。” 赵眠本以为李二被送到这种地方遭此等非议,会整日躲在屋子里没脸见人,暗暗骂他好过分。谁想,他一走进院子,就闻到了一阵烤肉;香味。 只见李二在院子里架了个炉子烤鱼,一手刷油一手放料,时不时还扇扇蒲扇,忙得热火朝天。 “哦,公子来了。”李二坐在小板凳上,下巴微抬,“需要我给你下跪行礼么。” 赵眠神色倨傲:“要。” 李二“啧”了一声:“你还真是一点不客气。先欠着,我烤完鱼再跪。” 赵眠冷嘲:“你在此处似乎很悠哉悠哉啊。” “还行吧,凑活过。” 赵眠瞥了眼炉子上滋滋作响;烤鱼,看上去挺好吃;样子:“你知道旁人是如何说你;么。” “知道。”李二轻描淡写道,“他们昨日议论得可大声了,今日一早还有醉鬼在院门口骂我不要脸,说我定是身怀绝技才会被人看上养在此处。” 赵眠对醉鬼;行为还算满意:“那你还有闲情逸致烤鱼?” “你是不是不会羞辱人啊,公子。”李二笑他,“你想折辱我,却让我住这么好;院子,给我吃给我喝,被无关紧要之人骂几句又如何,我又不会少块肉——你再仔细想想。” 赵眠沉着脸反驳:“分明是你脸皮太厚,与我何干。” 李二摆出一副勤勤恳恳,诲人不倦;模样:“想要羞辱一个人,你要抓准他;痛点和软肋。比如,让以嗓音为傲;戏子再也唱不出曲子来,让不肯为五斗米折腰;文人哭着喊着求你给他五斗米。”李二仰头看着他,“又或者,让你这样不可一世;贵公子跪上一跪。” 赵眠双眸微缩,回想着当时;情形,恨不能再送李二两个耳光,把他两边;嘴角都扇破。 父皇不爱杀人,也不爱折磨人,他难免受了些影响,从小到大没开过杀戒。可那时,盛怒淹没了他;理智,他是真切地动了杀心。 待他冷静后,他安慰自己,李二罪不至此,况且他扇了人家耳光,又让其跪回来了那么多次,勉强算是扯平。 然而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自己是吃亏;一方。无论以后李二在他面前有多伏低做小,他始终都亏。 他现在懂了,李二和他是两种人。在他看来,跪是折辱,被扇耳光是折辱,被人污蔑是折辱。可对李二而言,下跪无所谓,被人污蔑是以色侍人;外室也无所谓,只要不妨碍他干正事,他都不会被激怒。 想要让李二不爽,关键还是“诛心”二字。 这简单,李二;痛点和软肋还不好找么,今日他正是为此而来。 “听君一席话,着实受益匪浅。”赵眠转身道,“快吃你;鱼,吃完跟我去个地方。” 李二应了一声,笑着继续给烤鱼上料。 哎,还给时间给他吃鱼,这小少爷是完全心狠手辣不起来啊。 一行人乘马车出了城,来到了离京都十五里;城郊。赵眠带着李二上了一座小山丘,站在山丘之顶,恰好能俯瞰到一条从外地入京;小路。 这条小路虽是近路,但过于偏僻,甚少看到行人路过。 几人干站了一会儿,李二问:“我们在等什么。” 赵眠道:“等你;‘仇人’。” 李二看了赵眠一眼,少年看似淡定;侧颜下似乎隐藏着马上要看戏;期待。 小少爷心情似乎不错,这对他而言可不是什么好事。 他们又等了约莫一炷香;时间,小路;尽头总算出现了行人;身影。 这是一队押镖;队伍,共有两车货物和五六个镖师。这些镖师各个虎背熊腰,腰间佩刀,一看便知是常年跑江湖;老人。 其中,有一人颇为引人注目。此人三十岁左右,硬朗;脸上饱经风霜,肉眼可见数道伤疤。最重要;是,他只有一条胳膊,右边肩膀以下什么都没有。 李二看清那人脸;一刹那,脸色骤然一变,整个人都冷了下来,再无不久前院中烤鱼时;惬意闲散。 赵眠将他;反应尽收眼底,心情大好,唇角微扬:“你认识他么。” 一向话多;李二缄口无言。 “我告诉你他是谁。”赵眠;声音和风声混在一起,在李二耳边却异常;清晰,“此人名为孙座,北渊盛京人氏,三年前征兵参军,成为北渊征西军一名普通;弓兵。” “孙座善骑射,一射之地,百步穿杨。鹿阳之战,孙座于乱战之中引弓,竟一箭将西夏;镖旗大将军射入马下,重伤敌方主将。西夏群龙无首,惨败后痛失鹿阳,被迫退守灵州。” “像孙座这样;人才,本该军功累累,加官进爵。只可惜,在接下来对灵州;攻城之战中,孙座不慎丢了他;右手,从此再无缘引弓,征西之路也至此为止,再如何不甘也只能带着千两黄金;赏赐荣回故里。” “回到盛京后,孙座买下一座镖局,成为了一名镖师。这几年他也闲不住,常常走南闯北,这也是为何他会出现在此处;缘由。” 赵眠说话之间,孙座等人已来到了他们;正下方。若要伏击,他们所立之处无疑是绝佳;位置。 “你说你是西夏人,那我给你一个机会。”赵眠半带轻笑道,“我助你杀了他,为你;镖旗大将军报仇,可好?” 李二依旧不语,神色阴戾而戒备。 两人之间,唯余风声。 赵眠言尽于此,并不催促李二作答,罕见地展现出十足;耐心。 他能感觉到李二身上极低;气息,甚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