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校卫生室

洁白明媚的日光，辉撒在卫生室里，穿过黛蓝 厚窗帘间的方格，斜照进窗子。扬扬撒撒的灰屑在光中漂泊着，纷纷落下。风来，又乘风而起，融进光里，在其中飘逸舞动。

若是有文豪看见这般的美景如画，定然会大发兴致，“屑融中，大雪满。实乃人间少有，此美景，人皆称之也。”不过，话说回来，现在这样说确实有些不大适宜。

此刻呢，简陋“床”上的少年正面色惨白，他身形单薄瘦削，脏灰油亮的宽大校服紧贴着，透出肉色与根根肋骨。憔悴的唇呈现一种苹果花的白，如同是被镶嵌着的易碎玉石，高洁，素雅，昂贵。他的呼吸微弱，时不时挣扎下眉间，痛苦的皱出纹路。豆大的汗珠从中冒出，凌霁再次拿毛巾擦拭。

她用素白的手轻轻捧起毛巾，轻放进水池，水面荡起彩色的油花波纹。凌霁将毛巾从水池的油污中拿出来，打开塞口，把水龙头开到最小。

“嘶嘶嘶”

她觉得水流声像有些大，受惊的兔子那般赶忙扭头，看看林楚宸有没有被吵到。她却看见少年的萧条狼狈。泪，流转于眼眶，顺脸颊流下，滴到毛巾上。“咦，可以为学校省水费了，这不得给搬个奖以资鼓励？”我的脸颊鼓成小松鼠，啃着一个脸大的喷香煎饼果子，在屏幕前噶几噶几。

林楚宸依旧没醒，他沉沉的睡着了。凌霁看起来很难过，那么好看的脸硬生生挤压出一堆褶皱，眼眶鲜红。她细致地用丝细的水流洗毛巾，时不时搓搓上面的沟壑。窗外树影婆娑，发出沙沙声响。“真事事，闲的”我瘪了下嘴角，眉梢却微微上扬。

“好有意思，然后会发生什么?”

我啃完饼皮，特意留下里面的淀粉肠，用修长惨白的两指尖夹起抬高，像用孔雀嘴叼着那般。然后仰头斜脸撂进嘴，眸子斜视着屏幕。屏上我的反光，禁欲的吞咽了一下。

“好恶心的样子。。。”我翻了下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