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章

摇了摇头，眼中带着恳求，她知道等林爱国回来之后等待着自己和林疏的是什么。

林疏顺着那双手看去，明明才三十多岁的年纪，看起来却像一张被揉成团又展开的纸，皱纹布满了整张脸，穿着洗白的粗布衣裳，眼神懦弱不敢直视人，被摧残得已经看不出这个年纪的样子。

林勇富坐在地上哭成一团，指着林疏恶狠狠地朝周春燕命令道：“妈你赶紧把她打死，不然等我爸回来了，我就让我爸打死你。”

这人从小就被灌输了一种思想，他是家里唯一的男孩，所有人都要听他的，没有人能忤逆他的话，哪怕面前这个人是他亲妈。

周春燕似乎是习惯了，听到这话没有任何反应，放开林疏转头好声好气地哄起了林勇富；“她是你姐姐。”

林勇富大叫：“我没有她这个姐姐，你赶紧把他赶出去。”

周春燕正想开口，林疏一个眼刀就看了过去，林勇富被吓得打了个嗝：“林勇富，给你脸了是吧，天天吵着要打死这个打死那个，我看你将来是准备去吃牢饭。”

“小疏。”周春燕一脸不赞同地看着林疏：“他再怎么说也是你亲弟弟。”

两夫妻疼爱这个唯一的儿子不是说说就算的，就看周春燕对林勇富的维护就可以看出来，她爱的始终只有自己这个小儿子。

林疏心里除了不屑什么感受都没有，就林勇富这样子，吃牢饭是迟早的事，这样教出来的孩子能做什么好人。

老太太见没一个人搭理自己，一屁股坐地上，拍着腿开始哭天抢地：“老天爷啊，我造的是什么孽哟，儿媳妇不孝顺，连孙女儿都敢打我老太婆了，还有没有天理啊，大家都来评评理啊。”

那声音中气十足，左邻右舍的邻居很快就出来看热闹，一传十，十传百，很快就传到了林爱国和林巧梅的耳中，等两人回到家就看到院子里老太太坐在地上嗷着；周春燕一脸狼狈地正抱着林勇富；林勇富刚哭停，左脸被人打了一巴掌；林疏冷着脸坐在板凳上，见人回来了，看了一眼又转头看向了别处。

要说上午林疏还准备养精蓄锐不和这家人闹矛盾，那么现在林疏就是准备和这家人鱼死网破，她过得不舒心，另外几个人也别想安心过日子，人善被狗欺，她发现用在老太太和林勇富身上就很恰当，比如现在她一眼看过去，这两人都不敢和自己对视，服不服气是一回事，反正震慑的作用是起到了。

林爱国皱着眉吸了一口烟，林巧梅看到这场景也是奇怪，再看林疏，和往日里那个任人欺负的样子判若两人，她听到林疏把老太太打了的时候都还不相信，现在一看，这没准还是真的。

最后还是林爱国发话了：“这是怎么回事？林疏把妈打了？”

这是村里流传的版本，林爱国还是选择先问一下周春燕。

周春燕看了眼林爱国，支支吾吾半天没说出来一句完整话，林疏坐在一边漫不经心地抠了抠指甲缝里的脏东西：“老太太我可没打。”

林爱国皱着眉，又听林疏不紧不慢地补充了一句：“打的是你儿子。”

“爸，她打我，你看我的脸，她还踹我了，你得给我报仇。”林勇富立马挣脱开周春燕，一把抱住林爱国的腿，指着自己脸上的巴掌印开始告状：“我要打死她。”

林巧梅也在旁边添油加火：“哎哟，瞧瞧这小脸，从小一天都是捧在手里含在嘴里的，就连哥你都没舍得打过，这可是咱林家的独苗苗啊，要是被打出个好歹可怎么办啊。”

“不是这样的。”周春燕试图解释，却被林巧梅直接打断：“嫂子我就不说你了，林疏都被你教成什么样子了，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男孩就不样了，林家的香火可全靠勇富了，他要是有个好歹，你让我哥怎么和老祖宗交代。”

林爱国最重视的就是传香火了，不然也不会非要生儿子，林巧梅这话无疑是在林爱国雷区上蹦跶，林爱国因为愤怒喘着大气，虽然不高但精壮，像一头发火的牛，一边看着林疏一边抽下腰带。

林巧梅识相地站到了一边，刚刚还在闹着的老太太也闭嘴了，老老实实坐着，这架势一看林疏就要被一顿毒打了，周春燕一把扑到林爱国脚边，抱着林爱国的手臂，虽然害怕但还是恳求林爱国：“小疏还小，要打你就打我，都是我没有教好她，她也是你的亲女儿啊。”

林爱国一脚将周春燕踢开，指着周春燕咬牙切齿地骂：“等老子打完她，下一个就是你。”

那一脚直接踢在心口窝，周春燕疼得蜷缩在地上，林巧梅还在假惺惺劝：“小女娃身子弱不禁打，哥还是算了吧。”

林勇富看到林疏要挨打了，则是开心的拍着手叫好：“爸，使劲打。”

林疏站起来看着拿着腰带的林爱国，没有众人想象中的害怕和求饶，林疏长得高，比林爱国还要一个头，站在那也不动，看着林爱国马上要甩过来的腰带说了句：“打啊，使劲打，看把我打死了谁嫁去王家，三千块钱的彩礼你怎么去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