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8 章

娄黎黎与筝筝的金主见过三次面，一次是在曼陀罗会所，公司团建员工想要见识一下，传闻中上海的顶尖会所是什么样子。

在娄黎黎在走廊窗口吹风的时候，她听到了筝筝细微的声音，“我不想和你走，我就要在这里。”筝筝依旧是她黑直的头发，皱眉的模样带着一点哀愁和娇气，娄黎黎看不清楚那人的脸，只是身高比筝筝稍微高一点，微胖，头发不多，说起话来沉稳正派，仿佛是新闻联播里类似的字正腔圆，而不是出现在这样靡靡的温柔乡中。

筝筝注意到了她，朝娄黎黎看过来一眼，她的目光不像是从前那样空洞游离，是焕发了新生的冷漠，娄黎黎知道，这冷漠不是对她的，而是筝筝眼前男人的附带。

娄黎黎没有再看下去，转身回去。

一次是在三亚，艾拉同于千程举办婚礼，别墅里面的几个女孩都被她特别邀请。娄黎黎见到了芙罗拉毕恭毕敬，陪笑倒茶的模样，一口一个‘委员’尊敬的叫着。

她这一次看清楚了男人的正面，他很普通，普通的仿佛掉入任何一个人群分辨不出。男人温和低调，穿着黑色的夹克，有着单位人员独有的气质，娄黎黎说不清楚这种气质叫什么。

但下一秒，娄黎黎便看到男人朝着筝筝招了招手，筝筝不理会，端着酒杯继续安静的听着露西和艾拉说话，随后，芙罗拉的脸色沉了下去，艾拉给露西使了一个眼神，露西看向芙罗拉，随后为难的看向筝筝。

筝筝抿了抿唇，低头，随后一步一步朝他走过去，男人起身，贴心的接过她手上的酒杯，然后嘱咐了一句什么。

娄黎黎看得不太清，就见到芙罗拉在边上揶揄的样子说道：“这个世界上细心的好男人已经不多了，委员您真是贴心呢！”

她高朗的声音叫娄黎黎听见，娄黎黎忍住想要呕吐的感觉，将手上的自助餐碟放下，转身便跑。

娄黎黎面色苍白的光着脚坐在沙滩上面，照理来说，她不应该这样失态，毕竟如今是艾拉的婚礼，而她身上也佩戴着六黎黎的标签。

她不想管那么多，任由海风吹拂她的脸庞，不知过了多久，她的身边安静的坐下一个人，悄无声息的脚步声，像是鬼一样。

这一次娄黎黎没有被吓到，她想说点什么，却张不开口，筝筝却说，“这里很漂亮是吧，我也梦想过在海边举办婚礼，但现在看来，我应该不会有婚礼了。”

“很多人都没有婚礼的。”娄黎黎说道。

“是啊，我只是很多人中间的一个，也没什么，别人可以，那我也应该可以，对吧。”

“不对！”娄黎黎抬高声音反驳道，她心中有一股火在烧，看到筝筝那张哀愁的、忧郁的、仿佛生机在流逝的样子，娄黎黎感觉自己的一股火，烧的正是筝筝无法言说的绝望。

“你就是你，没有法律规定别人可以做到的，你也要做到，说这句话的人是有病，你不要理会他们。”

筝筝沉默了一会儿，看向娄黎黎转移了另一个话题。

“你见到他了吗？”

娄黎黎没有回答，但其实在别墅里面这是人尽皆知的事情，做其他的事情反而会欲盖弥彰。

“见到了。”她说道。

“你觉得他怎么样？”筝筝饶有兴致的问，一双平日里充满着静默的眼眸此时正盯着娄黎黎，娄黎黎含糊的开口，“我不太清楚，但让芙罗拉出门迎接，亲自招待的架势来，应该是个有钱有权的男人，看着像是当官啊。”

说完，娄黎黎期待的看向筝筝，期待着她给出一个正确的答案。

“是的，这让我对当官的那些人感到绝望。”她笑了笑，风吹起了她黑色的头发，即使她的笑容带着点苦涩，却也给人一种明亮温暖的感觉。

娄黎黎苦涩的笑笑，反问道：“那你觉得他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筝筝轻蔑的开口，“ 他就像上世纪发朽的古董，却是廉价而庸俗的那种，除了年限过长之外，既没有观赏价值，也没有收藏价值，毫无作用，只能沦为鸡肋，食之无味弃之可惜，见之，生厌。”

刻薄尖酸的话语与她平时沉默淡然的模样截然相反，娄黎黎对于其中的厌恶之意感到极大的震惊，这个人对于筝筝来说，怕是比路边的狗屎还让她感到晦气与恶心，然后她却不得不被他捆绑在身边，作为一个情妇的存在，召之即来挥之即去，每一分每一秒的时间对于筝筝来说都是那样的难熬。

娄黎黎感同身受，却无能为力，她试探的问，“或许，你需要一份工作吗？”

“我不缺钱。”筝筝看着她开口，“谢谢你娄黎黎。我有很多钱，只要我想要，我是一个被独享的摆设，对于主人来说，在外展览就是侮辱。”她轻描淡写的样子让娄黎黎无言以对，只是久久的将这一幕留在了心底。

第三次就是现在，娄黎黎目光定定的看着面前笑的亲和的男人，“六黎黎同志，感谢您为蔬菜滞销做出的贡献，这些菜农都是本分老实的辛苦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