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锃光瓦亮的大脑袋
一双凤眸潋滟春色,沾了水光后更是漂亮得像是洒了细碎星辰一样。 不算白皙的小手却极为柔软,像是没有骨头一般,温热的触感让无惑有些不自在。 林白也被林七言吓了一大跳,反应过来之后三两步跨上去猛地扇了她一巴掌,怒声呵斥道:“放肆!” 他气得捂住胸口,指着林七言的手指都在颤抖。 “不知羞耻!不懂礼仪!闯下如此祸事依旧不知悔改,来人,上家法!!” 林七言脸都被扇往了一边,散落下来的发丝盖住她的眉眼。 她绷紧着的脊背微微发颤,拉着无惑的手更紧了一些。 后者稍稍蹙着眉,正想要挣脱开时却瞧见了那双凤眸漫上水光的一幕。 那些喷薄而出的委屈让无惑愣怔了一下。 他犹豫了一瞬,终究是没有甩开那份触碰。 站在旁边的林羽书死死盯着那只手,面上嫉妒得几乎有些狰狞。 一个丑陋如此的蠢材怎么配玷污佛子?! 林七言像是没察觉那些魑魅魍魉的目光一样,倔强地和林白对峙。 “我在外漂泊了十六年,哪里会懂得什么礼法,我所有的解释都在那里,如果爹想要不分青红皂白把我打死,那我也没什么怨言!” 她撇过头去,无声无息地流着泪。 林白所有怒气忽然被堵在心口。 他自然知晓林七言被林若安丢在西院,因为那本来就是他默许的。 对于这个象征着他屈辱的女儿,他是怎么都找不出半分爱意。 原本打算随便找个理由把她处理掉。 但如今若安那件事他站不住脚跟,祠堂大火林七言又是在众目睽睽之下把林云鹤救出来的。 况且未来的国师就在这儿。 他若是混淆黑白的动用家法,岂不是毁了这几日辛苦维持的假面。 种种细思不过在瞬息之间,林白面上摆上沉痛之色。 “我也不希望这一切是你做的,但总归跟你有千丝万缕的关系。” 不再给林七言说话的机会,他袖袍一甩,沉声吩咐道:“把三小姐带下去,禁止踏出西院半步,事情水落石出之后再来定夺!” 林七言自然猜到了这一步,她眸底的寒光一闪而过。 随后哭哭啼啼地跟着小厮离开。 待那份温热放开之后,从始至终一言不发的无惑颤了下眼睫。 他看着那个穿着花花绿绿活像只大公鸡的背影,心中起了些波澜。 倒是个聪明的…… 翌日,林白的卧房之中爆发出了一阵惊叫。 和他同眠的小妾白着一张脸跌倒在地上,捂着嘴看着面色惊慌失措的林白。 原先一头乌发风流倜傥,蓄着的长须尽显文人雅致。 可如今那脑袋锃光瓦亮,长须也消失得干干净净。 他脑门上还被画了一只王八,整个人怪异之中透露着一丝猥琐。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如今这般侮辱,简直比杀了林白还要痛苦。 最开始的那阵茫然褪去后,随之而来的便是铺天盖地的恼怒。 “昨夜的守卫是死了吗?!如此这般动静都没有一个人发现!打!给我拖出去狠狠地打!!” 那怒音几乎要掀翻屋顶,关在另一边的林七言都能隐约听到一些声响。 她躺在树上懒洋洋地晒着太阳,翘着二郎腿笑得恶劣。 敢扇你姑奶奶,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 她回来这一趟,不把整个林家闹得鸡飞狗跳,家破人亡都不会罢休的。 踩着她母亲的尸骸够到的荣华富贵,本来就该千刀万剐!死不足惜!! 林七言心中的恨意涌动了瞬间,随即便想到了身中奇毒的师父。 药王谷遭遇突袭,师兄师姐们要么是下落不明,要么是脱不开身,而且幕后凶手都还未揪出来。 如今师父只能拖得了一年多的时间,她必须要抓紧行动了。 作为大周皇室世代相传的国宝——附悲,最可能藏着的地方,应该是皇帝的内库。 只是前次勘查被祁竹溪突然打断,没来得及找到内库的钥匙。 这次一定要再小心些! 林白因为遭遇那番折辱,今日倒没什么心思来提审她。 现如今整个林家上下鸡犬不宁,林七言倒总算得了个空闲。 她当晚便又重新潜入皇宫,虽说和上次一样容易,但不知道为什么,她的心里面总是突突地跳。 好像会有什么不详的事情发生一样。 另一边,烛火之下的祁竹溪长眉如墨,眸中一片冰冷杀意。 “还没有结果吗?” 单膝跪地的长安头低得更甚,“回王爷,并未找到任何携带栀子花香的可疑人员。” “啪!” 祁竹溪手中的茶杯被捏碎,他压着长睫,眉眼之上的冷意像是结了一层冰霜般。 那夜被强迫的屈辱让他怒意翻江倒海,直到如今都有着愈演愈烈的趋势。 他一定要让她生不如死!! 长安大气都不敢喘一下,斟酌着小声提醒道:“王爷,今夜的另一条鱼入网了。” 祁竹溪慢条斯理地擦着手上的血迹,闻言后掀开眼帘平静无波道:“杀了吧。” —— 林七言按住胸口,心脏跳动的频率快得她有些慌乱。 但现下已经费尽心思潜入到皇帝的寝宫了,再回去未免有些前功尽弃的味道。 咬了咬牙,她还是剑走偏锋准备搏一搏。 躺在床榻上和衣而睡的皇帝被她下了药,一时半会醒不来。 于是她放心地在寝宫内翻天覆地地寻找内库钥匙,但依旧一无所获。 她稍稍犹豫了一下,挨近了皇帝的床榻。 掀开帘帐后,睡姿端正的少年便彻底露出了模样。 十五六岁的年纪,生得极为俊俏,眉如墨画,面如桃瓣。 一看便是金枝玉叶养出来的骄矜少年。 林七言挪开目光,双手在少年床榻周围摸索着。 可一时不查,身下的少年猛地睁开了眼睛,霎时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