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主母早已失了先机,恨他恨的要死却又别无办法。哪怕潭修灵根再差一点,她都能毫无顾忌的出手弄死他。潭修就这样进了府中各人的视野,成为了这支血脉的大少爷。
潭修出生后没多久,歌姬就悄悄给潭修测了灵根,主光明从水土木。光明系的罕见灵根足以让潭修一跃成为家族的掌中宝,他将享尽荣华,得到整个世家的资源,可相同的,所有拥有光明主灵根的人都必然归于教廷麾下。
一旦入了教廷,无依无靠空有天赋的他必将成为世家向教廷投诚的傀儡,他的一生都将陷入皇权与教廷的斗争。歌姬将测灵石毁去,将自己襁褓中的孩子抱回了低矮的草屋。
等他长大一点,等他长大一点之后若是喜欢权力,就让他去。
若是不愿意,就让他随自己喜好做什么都好。
起码在他还无法自己选择的时候,一个地位卑贱的母亲,想尽力给他全部的呵护。
就这样,潭修在下人房里,东躲西藏了三年。晚上,他的母亲浣洗完衣物,就拿着买来的各种残卷教他读书习字;白天,他躲在衣柜里,躲在床底下,躲在无人去的荒院角落里,新奇的看着书上的字。第四年的时候,歌姬去世,临死前将他托付给外面的送柴伯。
送柴伯年岁已大,心里诚善,孤苦伶仃,靠着送柴糊口。歌姬这些年来偷偷养着儿子几乎花尽了钱财,最后剩的钱也没留给自己备口薄棺,而是全给了送柴伯,求他再照料几年自己的儿子。
一封写满叮咛的信,几锭细碎的银钱,最后一次拥抱他的冰凉且形销骨立的胳臂,便是一个母亲留给自己孩子最后的温暖。
潭修五岁的时候,用编竹筐的钱,在旧物城里淘了本残旧的书籍,基础术法的卷轴随处可买,可他人小力微,能力之内也只买得起残卷。他用了一年的时间,修补好了那本残破的术法书,修行了自己的第一个基础术法:光隐决。
从今往后,若没有大魔法师专门来探他的灵能纹路,那他在基础测灵石的检验下,只会是一个单木从水土的修行者。
潭修八岁的时候,他的祖父贺岁,底下的人为了庆贺,弄了件讨巧的礼物,数百只寻灵鸟口中衔着灵珠,循着血脉飞往他祖父的子孙后代旁,口吐灵珠,齐声道贺:铜枝衍庆,含饴弄孙;蓬岛长春,大德必寿。
虽然中部的祝贺词上云州的人听不太懂,但是这只来自中部的寻灵鸟确实寻到了他祖父同样出自大陆中部的孙子。
潭修被接到了家族里,送柴伯领了一笔不菲的赏钱。
就这样,他的命运开始了转折。
直到后来,他所在的世家开始想尽一切办法与皇权拉线,可是偌大的帝都世家大族不知凡几,一个没落的氏族根本无力激起水花。
潭修不愿陷入这种境地,留下的全部积蓄足以偿还这些年家族对他的抚育,修书一封,远走异乡。
近些年,皇权和教廷对于权力的争夺几乎摆在了明面上,光明教廷对于新鲜血液的吸纳简直到了一种疯狂的地步,任何身具光明灵能的人都将被半邀请半胁迫的加入光明教廷。
因为教皇的力量来自于光明信仰,而光明信仰只有在身具光明灵能的人身上才能出现。教廷在暗地里搜寻光明灵根,皇权也在一路嗅着味道暗杀光明灵根的人。
自他五岁开始修行法术,他一直都在钻研灵能纹路。
灵能纹路就是一个人的灵根具象,刻在人的血骨之上。潭修这么多年的研究,已经足以让他在不施展光明术法的情况下,彻底的掩藏他的灵根。光隐决作为光明系的基础术法,最大的作用就是隐藏自身的灵根,所以他的三个从属灵根中,最粗的木系便被辨认成了主灵根。
凭借他单主灵根的灵力与对灵能纹路的了解程度,如果让他想法子去净化调养晏霆洲的灵根,让那少年慢些被侵蚀还是能做到的,只不过值不值得冒这么大的风险,还是让潭修十分顾忌。
这个世界上除了他已逝的母亲和他自己,无人再知晓他的灵根,如果此时再添一个变数,那么未来的情况便十分难测了。
不过他与晏霆洲起码还有几年的共度时光,如果有别的打算,等再相处一段时间也不迟。
想到这里,潭修也不再纠结,起身前往四大卖场之一的东卖场。
凛雪城的东部一角被东卖场全部占据,背靠着坚固无比还镶了防御术法的城墙,三面围着难以打破的结界,东卖场以悍然无畏的强势伫立在凛雪城东部一角。
潭修进了卖场,取了挂在檐上摇铃,唤出了此处的侍者。五十万以上的消费算是大客户,可以根据自己需要唤来伺候的小厮,以便更快的找到自己要买的东西。
潭修多年来从未出过远门,不知道自己需要什么,索性唤了懂行的人来。
摇铃一响,一旁的传送阵便泛起了涟漪,一阵撕裂空间的灵力波动后,一个人影出现在传送阵上。
虽然明知是小距离的传送阵,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