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穆梓凯去到慕川房中时已过了一些时辰，慕川虽是醒了但因醉酒吐了几回，此时正难受的紧。见她皱着眉头，穆梓凯便过去想将她扶着躺下，可谁知慕川晕晕乎乎的向前一倒直接将头抵在了他肩上。

“头很疼吗？”

大概真是疼的厉害，慕川只从鼻腔里发出个“嗯”音，没再说话。

“这就是你那日说的办法？倒是把自己折腾个够呛。”

见慕川没回应，穆梓凯以为她睡着了，便将身子往前一些好让她靠着舒服点，慕川的呢喃便因这拉近的距离变得真切了。

“我自作主张是不是惹你生气了？”

“今日燕归接着赴宴用幻术放大了叶苓思心中所想，事情进行的很顺利。”

“可你看上去不太高兴！”

“以后我不在不许喝酒。”

大抵是穆梓凯说这话时的语气太过少见，慕川听到后兀自笑出了声，她的头发蹭在穆梓凯颈边弄得他痒痒的。

“你好啰嗦！”

这话若是放在平时慕川是断不敢讲的，如今脱口而出，恐怕真是醉的不轻。穆梓凯懒得与她个醉鬼计较，便没有反驳。

“浣姨说练云追引要取你的血，是不是很疼？”见穆梓凯没有回答，慕川又自言自语道：“你这个人真傻，把人绑在身边的法子那么多，怎么就偏偏选了伤害自己的这一种，肯定很疼的！”

感觉到靠着的人僵直了身子，慕川有些疑惑的抬起头，酒劲还没过，她看东西模模糊糊的仍有重影，伸出手想要抓住那其中一个，手却猛地被人握紧了。

“你到底是真醉了还是在装醉？”

慕川精心修剪过的指甲蹭着穆梓凯掌心好像是要挣脱出来，“我没醉，我还记得要向你讨这次的奖赏呢！”

“把我的桂花酿都喝完了，还想要讨奖赏？”

“几壶酒，等你和叶小姐成亲了，她家里还有好多好多。你说过只要我做得好你就给我奖赏的，君子一言驷马难追，你…你不能赖账！”

穆梓凯真是被她气笑了，但又着实拿她没办法，只能顺着她的话说，“想要什么？”

“我要吃河上洲的银耳莲子饼，要好多好多，还想要……”慕川低着头憨憨的笑了起来，像是想到了什么美事，“还想要你知道，知道……”

对于这种话说到一半就睡过去的行径，穆梓凯挑了挑眉似要发作，可惠然在一旁看了半天也只听到穆梓凯的一声叹息罢了。这样的四爷让惠然觉得十分有趣，同平日里事事都在掌控的四爷不同，此刻的穆梓凯被主子弄得没了脾气倒生出几分烟火气来，是她之前完全没见过的四爷。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惠然一时想不起来，或许连四爷自己也没有发现吧，惠然这样想着。

“等你主子醒了，让她去浣晚楼一趟。”

“是。”

穆梓凯小心的将慕川扶下躺好，转身看了看屋内，“这次要去的地方一时半会儿回不来，替她将行李准备妥当，雪天穿的也备上一些。”

现在是深秋，离着下雪还得有好几个月，这么说来慕川是要等年关才能回了。

“主子最是怕冷，恐要多带些厚衣裳，夜里睡得也不好，还得准备些安神的香带着……”

“她睡得不好？”

惠然本是自言自语的嘟囔，被穆梓凯这么一问愣了一下随即点头回道：“是，夜里总是惊醒，醒来衣裳都被冷汗打湿了，怕是做了噩梦的。”

听了这话穆梓凯低头看了慕川一眼，她眉头确实皱着，也不知是酒醉的头疼还是真的在做什么噩梦。

“主子毕竟年纪还小，突然经历这么多事心里头难免有些害怕的……”

剩下的话惠然没再说，她是清楚九曲里其他人过去都经历了什么的，和那些人相比慕川已经幸运太多了，但是幸运并不代表这些事情就对慕川没有任何影响。虽说主子的才智胜于他们这些人，但在心性方面说到底还是个小孩子，惠然比慕川年长几岁，相处之中总是不自觉地就将她当作自己的妹妹了。四爷对主子这么好，他们这些人私下里也是谈论过的，虽然终风说是因为主子对四爷来说很有用，但惠然总觉得四爷会不会也和自己一样不自觉地就将主子当作是自己的妹妹了？

就在惠然胡思乱想之际，穆梓凯已是将床边的纱帘放了下来。

“那些东西，就按你说的准备吧，安神的香不要带了，去了那里得时刻保持警惕才行。”

“是。”

果然，惠然低下了头将脑中那些想法都打散，还是终风说的对，四爷还是那个四爷，并不会因为谁而改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