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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虞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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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苑,此处偏僻,极少有人来往,再加上此事隐秘,不宜声张,因此虽路途远了些,李承玉还是将人安置到了这里。

又不知过了多久,马车终于停了下来,李伏清忙小心翼翼地扶着李承玉下了车。别苑很安静,几乎没有半分人气,只门口几个侍卫面色凝重地守着,虽都穿着寻常的粗布短打,一身沉凝的气势却叫人不敢小觑。

一个青衫男子早已候着了,他虽着青却无半分寒酸落拓之色,狭长的眼里透着几分精明。见李承玉来了,他赶紧迎上去行礼,面带担忧地说:“大公子,你脸色怎么这么难看?早知这样,我还是把人带进城算了……”

李承玉身子不大爽利,连话都不大想说,只苍白着脸朝他挥了挥手。齐召南会意,便噤了声,默默地为他和李伏清引路。

那人被安置在一间不起眼的小屋中。为了不泄露李承玉的身份,齐召南事先给他眼睛蒙上了黑布,绑在了椅子上,听候发落。

门被“吱呀”一声推开的时候,那人忍不住挣扎起来,语气里带着无法隐藏的恐慌:“你们究竟是什么人?把我带到这里做什么?”

李伏清卷起袖子,匆匆擦了擦桌椅,才扶着李承玉坐了下来,然后和齐召南一道,默不作声地站在他身后。

李承玉坐着歇了会儿,觉着自己一口气缓了过来,才缓缓开口:“今日你若老实答话,我自会放你离开,但若有半分虚言,你是不是能全须全尾地走出这道门,可就由不得我了。”

他的声音虚弱飘忽如在风中浮沉的白宣,可在这一片死寂中却幽幽得叫人心悸。

那人如离水的鱼一般动弹了几下,带着椅子在地砖上磕碰出刺耳的声响,他砸了砸自己干裂脱皮的双唇,磕磕巴巴地问:“你到底要做什么?”

李承玉沉静地看着他:“我问你,你可是当年在梅山行宫值守的陈阿四?”

此话一出,那人忽然就不动作了,他急促地喘息了几声,像陷入了一场噩梦。过了许久,他开始一劲儿地摇着头,身体抖若筛糠:“我……我什么都不知道,你们到底要干什么?”

齐召南听得心烦,朝护卫使了个眼色,便有人把冰凉的刀刃架在那人因过度紧张而青筋突起的脖颈上。

“你知道的,我们不会平白无故把你带到这里。是,或不是?”李承玉又问了一遍。

察觉到自己脖子上的玩意儿,那人不敢乱动了,像是极为痛苦地用力地闭了闭眼,斗争了半晌,才从喉咙里憋出了一声走投无路的困兽似的哭咽:“是我,是我。”

李伏清不由得连呼吸都放轻了,李承玉却依旧神色不变,继续追问:“既然如此,崇宁二十五年的弑储案,你也是亲历者之一,可是如此?”

最害怕的事真到了来的那一刻,陈阿四反倒平白生出种无法逃脱的宿命感,颓然地往椅背上一靠,回道:“没错。”

李承玉也不拐弯抹角,直截了当地问:“当年的事,你还记得多少,还请你事无巨细地复述一遍。”

屋子里又安静了好一会儿,才终于响起陈阿四沙哑粗粝的声音:

“崇宁二十五年腊月,当时的皇后娘娘,也就是如今的太后,带着小太子来到行宫。本来一切都相安无事,可是有一天,太子殿下的贴身太监急匆匆地向皇后禀告,说太子不见了。当时大家都吓坏了,原本随侍殿下的李副使就站出来,带走了行宫中的大部分守卫,到山中寻找殿下去了。”

李承玉忽然插话:“你说的这位李副使,可是当年时任三司副使的李邈?”

李伏清攥紧了自己的手。

陈阿四肯定地说:“没错,就是他。”

李承玉点了点下巴:“你继续说吧。”

“当时我是留在行宫的少数人之一,毕竟行宫之中还有皇后他们,我们这些弟兄们也不能全都出去找殿下。没想到,到了正午的时候,一个宫女忽然跑来,说她看到有人要谋害太子,要我们快赶过去。”

陈阿四仿佛陷入了当年那段尘封的回忆里,“当时我们几个人都有点摸不着头脑。之前那个小太监明明说他已经找遍了行宫,都没找到殿下的踪迹,所以大家伙才一窝蜂地出去找人了,怎么这一下子,殿下又在行宫里出现了呢?”

“我们当时虽然也怀疑是不是这个小宫女看走眼了,但此事毕竟干系重大,就算是白跑一趟也不耽误工夫,我们就跟着那小宫女走了。”

“她把我们带到了一个莲池边,没想到,”陈阿四的声音忽然拔高了几分,罩布下的眼睛仿佛因恐惧而张到了极致,“没想到殿下真的在那儿。只是他浑身都湿透了,像是刚从水里捞起来的。”

“而且那个时候,殿下的身边还躺着一个人,你们猜那是谁?”陈阿四的语气逐渐神神叨叨起来,“那个人就是殿下的老师,裴太傅啊。”

李承玉情不自禁地和李伏清对望一眼,彼此都看到了对方颤抖的瞳孔。当年的弑储案一直秘而不宣,诸般细节都被捂得严严实实,他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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