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三

江水甜悄悄问秋月白：“师兄，此人身上有无鬼气？别是鬼打墙。”

秋月白不动声色地探了探：“没有。”

“妖气呢？”

“也无。”

江水甜点点头，随即进入了系统：“系统，能否帮我识别一样东西？”

“什么？”

“这老婆婆和他的棋盘，会不会是特效？”

这个世界上，既然她有特效系统，保不齐别人也有。老婆婆总是一次次出现，说不定就是因为，这是一串代码写成的特效。

“很遗憾，宿主，不是。”系统肯定地说道。

“那它是什么，你知道吗？”

“我只能确定他不是特效，至于他是人非人，我便看不到了。”

“多谢。”

既然不是特效，那便得用这个世界的办法对待了。江水甜走出系统，向着老人搭话：“前辈，我三人正欲前往峰顶，却在此迷路，还请前辈指点一二。”

那老婆婆抬起头来：“年轻人，陪我下完这盘棋再走吧。”

江水甜正欲再言，秋月白制止了她，手上闪出一道光刃。同一瞬间，这道光刃分裂成了千百段，将老婆婆包围了起来。

江水甜过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并不光刃分裂了。秋月白发出的光刃，自始至终只有一道，只是光的速度太快，一瞬之间，造就了无数道残影。

如此快的速度，以肉身根本难以躲避。可那老婆婆却只是微微一欠身，那道光刃便调转方向，朝着天际而去。

秋月白难以置信地看着这一幕。能从无数残影中抓住光刃运行的轨迹，精准地抓住、躲避、最后反而制住，饶是他这个施术人，也办不到。

老婆婆拿起棋盒，向着四方一转。棋盒中盛满的白色棋子飞溅出了一半，落向远处，围成了一个圈，她与江水甜三人皆在圈内。

秋月白手上复又闪现光刃，这次不是朝向老婆婆，而是向着白子而去。可光刃在飞到白子上方，便失重落了下来，似是遇到了层无形的屏障。

江水甜向前走了几步，伸手试了试，果真碰到了一道屏障，将她牢牢地阻隔在了圆圈里面。

老婆婆悠悠说道：“在别人的地盘上，就要遵循别人的规则。年轻人，先陪我下完这盘棋吧。”

“看来，不破这一关，我们根本走不了。”江水甜叹了口气，第一个走上前去。秋月白也收起攻势，与许笺笺一同走了过去。

江水甜走到老婆婆对面，想要坐下来正面看看棋盘，奈何座位上有具白骨，占了她的去路。她攥着手心，壮了壮胆，对老婆婆说道：“前辈，这位是你的上一任棋友吗？虽说逝者为大，可我们既然要下棋，还是得有个座位。我想把他稍微往旁边移一下，你看行不？”

老婆婆一挥手，对面的白骨瞬间散落到了地上。

江水甜：……

老人说道：“入座无回，落子无悔。入座即需开局，不到棋局终了，便不可起身。你们可想好，由谁代替我这位老棋友了？”

“我来。”秋月白说道。

江水甜却道：“先别急。婆婆，我能先问你几个问题吗？既然入座便开局，我们一会儿可没有交流的机会了。你一个人在山上这么久，一定也想找人说说话吧。”

老婆婆微微一笑：“问。”

江水甜盯着老婆婆：“你是何人？是怎样进入这场棋局的？”

老婆婆娓娓道来：“我来参加香许宗弟子比试，遇到一位老人在此下棋，说只有我下完棋，才可前行。我只好坐下，与他下了起来。棋局很长，我每一步都精打细算，可下着下着，他却突然不再落子了。我抬头一看，对面只剩下了一具白骨。从那之后，我一直留在这里，寻找能与我继续对弈之人。”

江水甜又问：“前辈贵庚？”

“二十三岁。”

三人皆是一惊。

许笺笺拿出了随身携带的小镜子：“前辈，你不知道，这一局还未结束，你已经度过半生了。”

老婆婆抬起头来，见到了镜中苍老的自己，怔愣住了。

江水甜心头一阵火起：“受不了了！香许宗到底是个什么宗派，任由参赛之人在此老去。这中间耽误的这些年岁，如果前辈在尘世，能创造多少GDP！”

江水甜本以为，接下来，老人会悔恨不已，捶胸顿足，或是落寞不堪，却没想到，她只是笑了笑，对着江水甜说道：“小姑娘，无需为我不平，我既选择留在这里，便对于一切结果，都心甘情愿。”

江水甜凝眉不语。听起来，入了这场棋局，便难以脱身，如果上任棋主没了，那么，棋主之位会从一人传递到另一人身上。若是一会，秋月白在下棋之时，老婆婆也突然没了，或许这个副本boss，就得落到他头上了。

江水甜看了看正专注看着棋盘的秋月白：“师兄，有破解之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