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六章 守岁结束

本是大好喜庆的日子，我本不该说这种话，但看见众人喜悦开怀的神色，我便心有所感。　　且认识在场的人许久，但还没有正式感谢过，于是刚才就一股脑说了出来。　　整整拜了三息时间，我才慢慢直起身子，然后有些忐忑地看向圆桌前的大家。　　只见他们神色各异，有慨叹，有感动，有欣慰……幸好没有人露出不快，，这让我心里松了口气。　　“好，好啊……”父亲率先点头称赞，声音带着些颤抖和释慨。　　有人发声，其他人似乎也从我刚才的话里走出来，也都不住地点头。　　“小路你这孩子……”卫清漪想说什么，但又止住了，用巾帕抹了抹眼角，“你既有心，那卫姨也不便多说什么。就像我先前告诉你的，庆州城有我们在，随时可以回来。”　　闻言她旁边的卫青莲嗔白了她一眼，语气却很舒软地说：“小路又不是要离开，说什么回来。不过这么好的孩子，的确值得我们用心对待。”　　“小路，莲姨也很高兴能遇见你，让雨儿多了位好哥哥，长乐有了要好的玩伴。”　　“呜呜呜……”　　此时林青雨呜咽出声，抹了几下眼睛，旋即就跑过来抱住我，哭道：“路哥哥，你真好，青雨，青雨能认识你太好了，我很幸运。”　　我双手轻柔地拍打她的后背，听见这般简洁但率真的话语，我本已忍住的冲动还是叫我眼中起雾。　　不过我没有出声，想说的话刚才已经全部说完，要是再补充什么，那就真不符合守岁的氛围了。　　安慰了几下，我小声道：“回去坐着吧青雨，大家都在看，也不能一直站着呀。”　　“嗯嗯！”　　情绪好像还是有点激动，林青雨拉着我走到众人近处，然后才松了手。　　照例祝福完，我就是去接长辈们的压岁钱了，一圈下来，同样收获了六个红纸包，每个人交给我时都握住我一会儿。　　回到座位上，这回是张长乐坐我旁边，碰了碰我胳膊，佩服道：“路仁你厉害啊，还说自己口才不行，把我都感动到了。”　　我看向他，双眼隐隐间的确有丝残留的水迹，但对于张长乐嘛，还是要调笑：“那你怎么没哭哎。”　　“男儿有泪不轻弹没听说过吗。”张长乐撇撇嘴，一副理所当然的表情，“路仁，你始终是我的知己好友，江湖话讲就是兄弟，通俗点讲便是家人。你我之间不必多言，以后的路还很长，我们一起走。”　　沉沉点头，我握住他伸来的手，点头答应道：“好。”　　闻言张长乐冲我笑了笑以示回应，收回手转头对表妹说：“妹妹，到你咯。”　　“啊，对对，到青雨了。”似乎还沉浸在感动中，听到哥哥的话，女孩还是愣了几个瞬间才反应过来。　　三步作两步跑到我和张长乐先前站的位置，整理了下仪容和衣裙，今日林青雨穿的是上衣下裙，衣是碧青长袖，雀鸟为图，粉红下裙绣金线牡丹，正是之前卜盼送的那件裙子。　　她清清嗓子，向我们先行一礼，然后用雏鸟般清脆稍嫩的声音恭贺道：“除夕守岁，新年经历，姑娘林青雨祝大家新年好，辞暮尔尔，烟火年年。日子滚烫，人间可爱，新年里大家一定会快快乐乐的。”　　很平真的祝福，但也最为诚挚，林青雨身为才女，并没有说多漂亮的诗词歌赋，而是用简单的语句作为新年贺词，能贴切地感受到她的一颗热切的赤子之心。　　“嗯，好，快过来拿压岁钱吧。”林跃柔和地笑着，朝女儿招招手。　　高兴点头，林青雨先走到李叔面前，接过一只红纸包，上面烫有虎头。　　“谢谢李叔，祝李叔故事越写越好，最后成为大南，不，成为天下第一说书人！”　　夸张的祝福令李叔微仰起头，朗笑几声，而后接下道：“好，李叔就承丫头的吉言喽，成真后李叔一定为你单独说上几天，哈哈哈。”　　眨了眨眼，女孩活泼道：“那一言为定哦。”　　接着走到我父亲那里，后者一样拿出压岁钱给林青雨，也收到了她略带夸大的祝愿。　　“祝路伯父身体康健，白发变黑发，精神矍铄。”　　“祝姨父和姨娘百年好合，生意红遍三国。”　　“父亲母亲容颜永驻，和和美美到永远。”　　收完压岁钱，无论是长辈们还是林青雨都非常高兴，双手各拿着三只压岁钱坐回原位，然后在桌子上排列出来。　　“嘻嘻，压岁钱，压岁钱。”摇晃起脑袋，她对压岁钱的喜欢似乎比我和张长乐要高许多。　　果然挨着她坐的张长乐笑道：“这又不是真钱，且是用来了压祟的，妹妹这么高兴做什么。”　　“压岁钱越多，大坏蛋就不敢来啦，青雨就不害怕了。”林青雨的表情很天真，似乎真相信有邪祟会在新年时作乱。　　“哈哈，说得也是。”愣了一下，随即张长乐笑了几下，“不过你和路仁两个，送祝福都这么精彩，把我这第一个上去的显得很平庸了，我要不再重新来一……。”　　“哎呀！母亲，疼！”　　话还没说完，他就被走过来的卫姨敲了个脑瓜崩：“大过年的，不要乱开玩笑，祝福也能重来一次的吗？”　　再次揉了揉被打的地方，张长乐连连点头认错：“好好，我不说了，母亲。”　　这时伯父张黎也站起身，笑着招呼说：“守岁已经完成，大家忙了一天，快各自回屋休息吧。”　　这样说，大家并无异议，于是穿好外衣，结伴走出厅堂。　　刚走到外面，远处就传来“啾嗖”之类的声音，紧跟着是“砰”“哗啦啦”，一听就是烟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