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怪一
夜空中闪烁的星星,像是萤火虫微弱细小的光,被风吹的摇曳晃动。
谢恩词坐在便利店的门口,吃着三块五的三明治对着图书馆二楼发呆。
她不想回家,或者那个根本就不能叫家。那个只是她寄宿的房子,只是一栋冰冰凉凉,没有一丝感情的房子而已。
从谢恩词的妈妈失踪后,她就一直跟着舅舅住。但舅舅从小就对妈妈有着怨气,现在谢恩词妈妈离开了,怨气就装到了谢恩词身上。
谢恩词12岁的时候,她舅舅拿着一个削的锋利的竹片满屋子追着打她。就因为她不小心吃了弟弟的面包。
他们叫她小野种,因为谢恩词的爸爸在她妈妈怀孕的时候跟一个有钱人家的女儿跑了。
“你个小野种!如果我不养你你早就死在你家房子了。”舅舅喝着酒,对着她破口大骂,顺手将酒瓶砸过来,将谢恩词的头砸出一个大包。
谢恩词不敢说话,只是红着眼眶一声不吭地站在那里。那时候她15岁,舅舅叫她哑巴。
同学们也叫她哑巴,因为她总是自己一个人坐在角落闷头写作业,偶尔看着吵闹的人群发呆。
初中开始到高中他总是形单影只,游离于人群之外。班主任担心她这样会影响心理健康,叫了舅舅来学校。
舅舅满不在乎地揪着她的耳朵,扯着她整个人踉跄着往前走了几步,然后大大咧咧对老师说:“她这个人就这样,死哑巴,孤僻又奇怪。”
那天谢恩词被舅舅揪住的耳朵红了一整天,她也成为瘟疫,班级里的人遇到她都躲着她,眼睛里都是同情。
晚上谢恩词跑到当初和妈妈住的房子,才发现舅舅早就把房子卖了。看着屋内陌生的人,谢恩词匆匆说了一句对不起就慌忙离开。
可离开的时候谢恩词回头看了一眼亮着灯的房子,抹了摸眼泪又跑回楼道上悄悄看着门口落眼泪。楼道里的冷风吹着谢恩词单薄的身体,最后冷的受不了她才回去。
到了晚上十二点才回家,舅舅又拿出逐条抽她的小腿。舅妈坐在一边,偶尔劝阻。
她咬紧嘴唇,憋住眼泪一言不发。
从那以后她更加孤僻了,不跟旁人多说一句话。
便利店的灯打在身上,谢恩词裹紧外衣将最后一点三明胡乱地治塞进嘴里,然后将长椅上的垃圾塞进塑料袋里。
谢恩词低头收拾东西,一道红光从图书馆隐射出来。谢恩词看见映在地上的红光,有些疑惑。她抬头看向光源,图书馆二楼已经熄灯了但还有一道红光在闪耀着。
红光慢慢变亮,整个图书馆二楼的变红。谢恩词的手腕处也在红光增亮的瞬间,突然发痛。像是被在火炉里烧得通红的火炭烫到一样,火辣辣地就像下一秒她的皮肤就要燃烧了一样。
她握住手腕环视周围,但周围的人都没有什么反应,很奇怪,这么大的光亮为什么会没有人注意。她将视线回落到二楼,突然心里升起一股莫名勇气。
去看看吧!谢恩词将垃圾丢进垃圾桶后快速跑到对面的图书馆。
“唉!我们要闭馆了。”胡树刚要下班就看到谢恩词跑过来。
谢恩词有些着急,但还是缓下来她带着试探的语气:“胡叔,你二楼是不是没有关灯?”
“二楼?”谢恩词的视线转向二楼,那里红光闪耀着。她小心翼翼看着胡树,希望得到一个肯定的回答。胡树的视线也看向二楼,但二楼的灯已经关了只有一楼开着的灯打在上面。
“哪有灯?”胡树有些疑惑,听到这个回答谢恩词呼吸一滞,可她明明看到闪耀这红光的。
“胡树,我去二楼找本书很快的。”谢恩词将包递给胡叔后,跑向二楼。顺着光源,谢恩词紧靠着墙移动。
她小心翼翼探头看向光源的方向,贴着墙的手蜷缩着。谢恩词深吸一口气,给自己壮胆。
她大步向前,红光的亮度突然减弱。最后只剩一点微弱的光亮。
谢恩词靠近光源处,空落落的书架上一本书摆在那里,页缝中隐隐透出红光。
刚才巨光应该就是这本书发出来的,谢恩词走过去翻开书的瞬间红光消失。
——《搜神记》
书页泛黄,还缺了好几页。谢恩词摩挲着这本书翻到缺失的章页时,一种悲伤突然涌上来。
这是一股说不明道不清的悲伤,忧伤从指尖漫延至全身,像是来自荒凉远古之境的孤独,又像家破人亡,妻离子散的绝望。
眼泪滑落,谢恩词一时间有些错愕。快速擦干眼泪,她拿起书回到一楼。
“胡叔,我要借这本书!”
胡树拿起书看了几眼,把书递给谢恩词奇怪地看着她。
“这不是我们图书馆的书,书脊上没有贴索书号。还有这是你的书,借干嘛?你什么时候落上面的?”
谢恩词有些疑惑,翻开书上面赫然写着她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