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东风
管事,命人在马场外围收拾出一间房屋来,先让那受伤的北突厥将领就近医治,再定后续安置。
第二日,姬婴一早来找了趟静千,她如今仍在别宫独自居住,单等阿勒颜专为姬婴在宫中修建的道观落成,再请静千搬进去做个观主。
这日静千正在别宫侧殿中打坐练息,听说姬婴来了,忙起身出殿迎她。
姬婴也没跟她多寒暄,开门见山地对她说了昨日马场所见:“咱们这次行李中带的,应该还有些愈合类药材,你随我同去看看她。”
静千听完迟疑半晌,皱眉道:“你虽已是王后了,到底我们是和亲来的,不好跟降将走得太近,容易惹人猜疑。”
姬婴神情严肃:“我同阿勒颜说我只是不忍见死不救,况受伤这位是北突厥人,跟咱们本也没什么瓜葛。”
静千见她已是打定了主意,问道:“我看你不是冲着这北突厥将领去的吧?”
姬婴点点头:“昨日在她身后的那个中原将领,我要去确认一下她的身份。”
静千听了知道她这是深思熟虑过了,遂起身回房,不多时挎了个药篮子出来:“走吧。”
此时阿勒颜坐在后殿书房里,听亲信来报:“禀大汗,王后去别宫叫出了静千道长,一同带了些药,去马场看望昨日受伤的那名降将了。”
“嗯,知道了,你去罢。”等那亲信退出去,他抬起头来,若有所思地望向窗外。
马场外有一圈大帐和房舍,西边几间宽敞华丽的圆帐,是供来此骑马的贵人临时歇脚的,绕过一座草亭往东,则是一排低矮房舍,是场内管事当差住的,昨日那两位降将,被安置到了最东边的一间房舍内暂居。
此刻那间屋子紧闭着门,外面有两个内宫执事在门口看守,见她们来了,忙行了个礼:“见过王后。”
“我来瞧瞧昨日受伤的降将,今日情况如何了?”
站在左手边的执事人颔首答道:“昨日已有宫医前来查看开药了,说是还需要养些时日才能走路,其它的没甚大碍。”说完便侧身开门,让她们进去了。
刚一进屋,姬婴便见到昨日那个中原降将,正站在桌边倒水,受伤的那个北突厥的降将,则靠在东边榻上,腿已包扎过了。
那个中原降将见她两个走进屋来,只是抬眼冷冷看了看,也没行礼,只是面无表情地走到塌边,将水杯递给了受伤的那名降将。
那北突厥女子此刻态度倒稍微和缓了些,但也只是朝姬婴微微点了点头:“多谢王后昨日解围。”
姬婴见屋内气氛有些冷淡,也不在意,走到榻边看了看她的腿:“我带了些丸药来,可以促进伤口愈合。”
“王后有心了。”
“不知这位将领如何称呼?”
“末将木合黎。”
姬婴想这名字听上去倒不像是北突厥人,遂问道:“将军真是北突厥国人?”
“这个……”木合黎垂下眼眸,“这个说来话长……”
“她需要休息,若王后没别的事,就请回吧。”方才姬婴与木合黎对话用的柔然语,此刻一旁那个中原将领突然用汉话打断了她们,冷冷地给姬婴下了道逐客令。
“还未问过这位将军,如何称呼?”
“妫易。”
姬婴听见这两个字目光一亮,随即含笑道:“好,我也不过闲来看看,此刻也该回宫了。”说完便转身同静千一起离开了屋子,被新上任的马场督官点头哈腰地送了出来,坐上肩舆先回到了静千这边别宫中来。
“妫易,妫易,这名字,我好像在哪里见过。”静千进到殿中内室,努力回忆道。
姬婴让执事人都在殿外等候,又把内室两重门关了起来,走到桌边倒了两杯茶,递了一杯给静千,悠悠坐下说道:“云麾将军妫易,表字容简,建元十一年武状元,曾任河西凉州军统帅,后被调往北庭都护府抗击柔然,两年前在阵前坠马失踪,朝中还曾发过讣告,说她已殉国。”
“妫易……妫容简,我想起来了!太虚观打醮祭送北疆阵亡将士时,前排白幡上有这个名字,原来她还活着!”
“是的。”姬婴喝了一口茶,看着静千笑道,“我想着,这位妫将军,来日说不定可以助我回朝。”
静千亦笑了:“也许她此刻也想着‘这位昭文公主,来日说不定可以助我回朝’。”
她说完两个人对坐哈哈一笑,又说了几句别话,姬婴才告辞了她离开别宫。
随后几日里,姬婴都同阿勒颜在后殿中起坐,只陪察苏去了两趟春蒐围场踏看,再不曾去马场,亦不再提起那两位降将的事来。
直到拜月礼成后十日,朝会再度召开,因这是阿勒颜汗成亲礼后首次朝会,所以姬婴也以王后身份,同他一起来到前宫大殿,接受群臣拜贺。
此刻二人端坐在上,姬婴默默听着朝臣向阿勒颜禀告政务琐事,听了一个时辰不曾开口,直到朝会结束前,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