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计
“王老板,您若有顾虑,大可以说出来。”
李宝珠抿了一口王老爷拿出来待客的茶,神情泰然,好似并不急着要个答复,给足了王老爷面子。
王老爷面对突然来他家的不速之客,不知怎的,一个小丫头片子罢了,他却觉得比魏凛在还要让人感到压力。
说来他吃过的盐都比魏凛这个小夫人见识的人多多了,这会儿竟然有点怕一个小丫头,真是怪哉。王老爷把原因归根在他这是整晚担惊受怕有点累着了,精神不济。如此想了想,王老爷衡量利弊问:“夫人来可有知会魏大人?”
他的确说了自己可以出钱,但魏夫人进门那番话,他听着不知是谁的意思,关乎到身家性命还得问清了。
“实不相瞒,是我的意思,也未与我夫君商议呢。”
“这…….”王老爷更为犹豫。
李宝珠见状也不催促,书中说攻心为上,她暗告自己不可急切,只细细品茶等待。
关键时刻有钱也换不来米粮,大军要吃粮,无非大部分就是靠征收。如果只从百姓手里征粮,她知百姓困苦,去年大水被波及说是颗粒无收也不为过。征了百姓的粮杯水车薪不说,百姓拿什么生活?但王老爷就不一样了,天下米行,王记占泰半。王老爷既为青州巨贾,手里那么多粮行可不仅仅是粮多,弄粮的门路李宝珠更为看中。各郡县暂时少了一家王记百姓们还能去别家买米粮,他们把王记握在手里却能源源不断的获得粮食供给。
当然了,对王老板来说,这是血亏的买卖。官府给不给钱另说,这可是要动他的全部身家的。
“我也读过书,知道天下兴亡,匹夫有责。先说清楚,我可不是小看夫人一女子,只是,这是夫人自己的一番想法。”王老板言下之意便是先别管我愿不愿意,你一个后宅妇人跟我说这个,谈成了又有什么用?
李宝珠听了也不恼,她淡淡一笑放下茶盏,似有万千凤仪。一时间,王老爷心里那股惧意又来了,真是怪哉,王老爷心说,他不太自然的坐直了身子。
“士农工商,为商者贱。您纵然坐拥金山一座,不过被世人笑为满身铜臭味儿。第一次我与夫君到您这来,您便出手阔绰,想必到您如今银子只是数个数儿。若有个一官半爵,蒙阴祖上,惠及子女,岂不是死而无憾了?”
李宝珠的话好似有魔力一般,话里描绘那官袍加身的景象,说的王老爷激动不己,嘴角带笑。
只是冷静下来一细想,又哪有那么容易?时下捐官这种行为屡见不鲜,要是个小官他自己都给自己捐了,又何必冒这个险?要是个大官,谁又能许他?怕是刺史庄文山坐在这都不行。
“夫人还是行行好,饶了在下吧。在下愿出千两白银。”
还是不信她啊……罢了,李宝珠倒也不气馁,从袖袋中拿出一样东西。
纯金的凤凰随意扔在桌子上,发出“咯噔”一声闷响。凤凰栩栩如生,底下刻着小字,小字清晰半点儿朱红未沾,一看便是不常用到。
金印一出,王老爷好似不认识上面的字了,他呆愣半晌,突然怪叫一声,直直跌落在地上。
他哪里见过皇家金印?现在只觉怪不得,怪不得他每次见了魏凛这个小夫人都觉得不一般,怪不得她一人就敢来许他官位,怪不得……
“草民……草民见过公主。”王老爷慌乱的跪倒,心中却在想,魏凛这小子有两下子,上哪娶来的公主?这般骇人的身份,他竟也敢!?
李宝珠本也不是为了拿身份压人,亲自把人扶起来,许以重诺:“本宫身在青州,待青州难解,必不会忘了是谁第一个相助。”
她亦不算骗人,虽然她身份尴尬,但好歹是货真价实的公主。她外祖赵家尚有人在,亦可在朝中弄来一官半爵。
只是李宝珠现在还不知道,她外祖赵家如今的日子并不好过。因为当日宫变,小赵妃被留在了宫中。大半年过去,小赵妃如今已经牢牢抓住那流民首的心,人称一句赵皇后。这一番操作,真真是把赵家放在火上烤。
不过这一切都李宝珠还不知道,她现在极为高兴。觉得自己总算做成了一件事情,正去寻魏凛的路上。
车轮碾过青石板,她挑开一角帘子望着外面。
本该人声鼎沸的街上行人寥寥无几,几乎没有开着的店面。
“夫人,咱们去哪?”车夫问。
李宝珠也摸不准魏凛在哪,“先去城门看看吧。”
“夫人不如换个地方,城门那乱的很呐!”
“就去城门处。”李宝珠笃定。
城门处确如车夫所言,乱的很。
带着一家老小想要出城的,来寻自己亲人的,乱糟糟闹成一团。有士兵在那里好言相劝,却没人敢把城门打开。
重伤的兵也没地方抬走都在城根底下排成一排,痛苦的□□夹杂着,宛如人间炼狱。
炼狱中很快走来一个挺拔的身影,“严加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