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酒

指腹按着她手上的关节，酥酥麻麻的一直到心里。

“好，好了。”她声音不知为何软了三分。

魏凛没收手，没听见一般又换过李宝珠的另一只手细细按揉。

按着按着不知怎的就变了味儿。

直到李宝珠倒在床上被亲的呼吸不过来，她的脑子里还在断断续续的想，到底是怎么就……

不轻不重的被咬了一下嘴唇，似是魏凛在惩罚她的不专心。紧接着狂风骤雨袭来，她再无暇想些其他的。

春日尚好，不能出去实在有些憋闷。

李宝珠一连在府中窝了五天，刺史府那边就连摆了五天宴席。好在都不宴请各位大人的亲眷，她一直不出门也就没那么显眼，不然免不了要找些借口。

刺史府不宴请这些女眷她明白，韩夫人都离开了，谁来操持？想必庄文山也没那么傻。

她看着外面天色，暮色沉沉。魏凛此时应该快回了吧。

明月高悬，一辆马车悠悠停在魏府门口。

魏凛整日里陪同饮酒，日日看那些人纸醉金迷，沉浸在女人堆中不知今夕何夕，烦躁的一下马车就甩了手上无用的令牌。

他走的歪歪扭扭，今天喝了不少闷酒。那个陈玄可真能折腾，天天就是吃酒赏乐，一句有用的话都不说，也不知道憋着什么坏水呢。这官当的，是越来越憋屈，天天成勾栏院里卖笑的了！

小虎在他身后赶紧一个飞身把令牌接住，他滴个乖乖，这可是能号令青州半数兵力的！好不容易庄文山才松嘴给他们，丢了可了不得！

“将军令将军令，当将军有什么用！老子看山寨里那群人都比他们有抱负！还什么大司马，我看一个个比王八还缩着头！”

庄文山特意把酒换成了宫廷常用的九酝。古书有记载，“初时不醉，唇齿生甘。后劲不叫笑摇荡，令人肝肠消烂，俗人谓为‘消肠酒’。”魏凛到底从前受制于身份不曾喝过，普通的闷酒何至于把他喝多。

一场宴会醉倒的众多，但于谨慎的魏凛来说这种场合喝醉已是疏忽。他凭借强大的意志力才不至于在宴会出丑，躲过那些想攀附的女人。到了家门前已是强弩之末，脑袋逐渐混沌。

“大哥快别说了！我扶你。”小虎快步追上去。他顾及着嫂子的公主身份，怕大哥还要说些有的没的。

到了卧房门前，小虎站在檐下扶着魏凛，让杏儿进去知会嫂子一声。

没多久李宝珠就穿上了外衫开门出来。见魏凛今日喝的明显比前几日都多，她涌上担心，忙叫杏儿去煮醒酒汤，又叫小虎跟她搭把手一起扶魏凛进去。

“不进去！”

魏凛突然挣扎，他那身手，也就是醉了，小虎才能勉强制住。

“大哥，你慢点，你别伤到嫂子啊！”小虎带了几分急切。

魏凛好似听懂了，迟缓的发觉原来另一侧是李宝珠在搀他。他脚下站的更稳，一步也不肯走。

“酒，酒味大。熏到你，老子去洗，去洗洗去！”

原来是这个，小虎心里松了一口气。他还以为大哥是这几天糟心要冲着嫂子发脾气呢。看大哥喝醉了也不忘嫂子，小虎着实酸了一把，更认清嫂子在大哥心中的地位了。

他酸溜溜的借着夜色回去，头一次觉得月光下只有一个人的影子很是孤独。

这头李宝珠拗不过魏凛要洗澡的决心，又担心他一个人醉倒在里面呛水，只得守着他。

魏凛洗澡还算乖，老老实实的自己脱了衣服进去。

他整个人安安静静的，要不是迷蒙着发直的眼神，李宝珠都要怀疑他是否是真的醉了。

拿起皂角，她硬着头皮上前为魏凛擦洗后背。

魏凛一点反应也没有，还是直直的盯着正前方，像是在神游天外。

擦洗过后背，再多的，她却做不到了。

“快洗吧。一会水便凉了。”李宝珠温言软语，柔柔地看着魏凛，希望能把魏凛早点哄出来。

“是你。”

魏凛的眼珠转动一圈，露出一个笑。他伸出一根手指勾了勾，“过来，老子跟你说个秘密。”

这是她第一次见魏凛醉酒，也不知喝了多少。平日里说话直白，醉了反倒拐弯抹角了。

醉鬼哪有道理可讲。

李宝珠本着哄人的心思附耳过去，魏凛说的话却让她瞬间流下了两行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