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 章
“妗妗小姐也太欺负我们小姐了,一声不吭就把我们小姐屋子搬得一干二净?”黎情身后的丫鬟婆子也跟气愤起来,为她们小姐打抱不平。
她们小姐也是占理的,不说宋妗妗送出手的东西还讨回去,且论她未经她们小姐的允许就通通搬走,这事也是不合乎规矩礼法的。
伺候黎情的老婆子视线越过宋妗妗看到那一堆堆尚未来得及收拾的珍宝,眼睛都瞅红了。她知道宋夫人置办这些东西花费不少银子。
眼见黎情小姐占着理,连她身后的小丫鬟也开始呛声。丫鬟知道妗妗平时是个什么病蔫蔫的软性子。
“妗妗小姐您也得顾及些自己名誉,哪有送人又讨回去的道理。拿走也就罢了,都不知会我们小姐一声。依奴婢之见,您这行事落入外人——”
“依奴婢之见?”宋妗妗厉声打断那多嘴的丫鬟,“你还知道自己是奴婢?”
“既然知道自己身份,还敢在主子说话时候插嘴,我看你是眼里没有宋家规矩了。”
眯眼一扫刚刚叫嚣正欢现在哑然无声的几个下人。
那丫鬟已经被宋妗妗这番话教训懵了,大夏天吓出了一身冷汗,她如梦初醒,意识到自己是被人当成刀使,至于是谁的刀,她看了眼不做声的黎情小姐。
黎情面容不见喜怒。
显然,宋妗妗也注意到这一点,原以为黎情会愤然与她争辩,可是显然她还是低估了黎情。
“妗妗真是小孩子脾性。你想要便拿走吧。”
又是如此。
以进为退?她不同自己反唇相讥,反倒回避冲突,好衬得她自己寄人篱下楚楚可怜。
“宋家只我一个亲生的嫡出小姐,自然是我想拿就拿,何时需要一个外姓的来应允。”
下值的宋成安跨进门便听正屋里传出来这么一句,妗妗的话他听得清清楚楚,心也沉了下去。之前就有听闻妗妗做的祸事,万万没想到妗妗还毫无悔意。
她哪里还像晚今的女儿,想起亡妻的遗愿,宋成如鲠在喉。他愧对亡妻,宠坏了唯一的女儿。
见宋老爷面沉如铁,原本守在屋外的丫鬟禁声不敢言语,她们知晓老爷脾气,拦也不敢拦,只由得老爷向正屋走去。
围观的众人也不敢看老爷呵斥两位小姐的戏,纷纷退下。
“宋妗妗!”
“你怎么如此对黎情说话。你们本是姐妹,就应该相互关照。你是什么时候习得这般无礼大呼小叫的毛病。”
“爹爹——”
“义父。”
宋成安不为所动。他看着女儿,心中升起一阵怒火。脑子里充斥着一个念头——
照这么养下去,宋妗妗迟早被养歪了!
他之所以对黎情的存在持默认态度,甚至容忍她的一些小动作,无非就是希望妗妗能养成一个容人的性子。
大夏朝虽然民风开放,但对女子而言终究是有些苛刻。她现在容不下黎情,将来总有一天要嫁予别家,到了那时她该怎么办。
“黎情在你病时守了你整夜,你呢?反倒与悉心照料自己的姐妹吵吵闹闹,成何体统!”
“义父是黎情不好。”见宋成安动怒,黎情立刻深深跪下,满是一副认错为宋妗妗求情的态度。
这番惺惺作态,引得宋妗妗连连冷笑,看罢,这不就暴露了。
她就是擅长装贤良纯善。
“爹,你怎么不问问实情?”她声音冷静,企图让爹爹听她一一拆开那张虚伪至极的面皮。
“是黎情她……”
“跪下。”宋妗妗话未说完,便被自己的父亲冷声打断。
“你还觉得自己没错?”宋成安继续道。
“当初死活要与黎情做姐妹的是你,现在向着黎情大呼小叫毫无礼法的也是你。你难道当黎情她是什么猫猫狗狗?想好就好想丢就丢。”
看着一向严肃的父亲,泪水不争气的涌上,喉咙间一口气上也上不去下也下不来,堵在嗓子眼儿,双腿动作干脆地跪下去。
眼泪止不住,一个个连成串儿的往下掉。
“哭,哭能有什么用。”宋成安的声音更加冷漠。“若是普天犯人定罪都哭一哭,那还要国法做什么。”
是的,父亲前世哪怕被抄家定罪时也未曾掉下过一滴眼泪。
心中种种情绪纠缠在一起,心脏像被刀子搅动一般疼,呼吸变得格外艰难。宋妗妗就是不明白父亲为何如此袒护黎情。
她才是宋家唯一的女儿啊!
小小的举动,刺探出的结果却让人难以接受。既然袒护黎情,那前世为何又要把全家唯一的活路留给宋妗妗。
“好好学学你的律法,切勿再出门丢宋家的人。”宋成安撂下这句话,随即进书房没在理会院中跪着的二人,可见是真的气急。往日他都是先去堂屋用晚膳的。
黎情起身看向宋妗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