灾星
大燕九年八月初四日,时隔八月有余后,盛京终于迎来了今年的第一场甘霖。
虽是绵绵细雨,却也让饱受酷暑折磨的百姓终于有了盼头。
不少人举着油纸伞,提着香火蜡烛出门,穿过纵横错落的街道,纷纷朝着城外的护国寺而去。多数人嘴里都念叨着“佛祖保佑,菩萨显灵”之类的话语。
护国寺,建寺百年,平日里香客络绎不绝、香火鼎盛。可今日,前来礼佛的百姓却是被看守山门的小沙弥拦在了外头。
小沙弥声称,此刻寺内正在行法事,让众位香客改日再来。
护国寺身为皇家寺院,此时一不是祭天大典,二不是圣上生辰。行什么法事?
众人心中虽有疑惑,却也遵循小沙弥所言,陆续回城,不敢多在山门之前逗留,以免扰了佛门清净。这无疑也让暗处的侍卫松了口气,
寺中正在行法事不假。不过这法事,却是为了驱邪。
佛祖殿前,三座高台拔地而起。寺院内的众僧围绕高台席地而坐,眉目紧闭。手中佛珠不停拨动,口中念念有词。
一众华冠玉服的男男女女立于殿前,目不转睛的盯着三座高台中间的身影。那道身影五花大绑于石柱之上,双腿悬地十寸有余,只依稀见着是个女子。
“老爷,我求求你,放了娇娇吧。”众人中,有一美妇扑通跪地,扯着最前方男子的长袍,声泪俱下道。
“妇人之仁,本相这是在救她。”男子不去看那美妇,他依旧望着高台中间的女子,眉头微皱,声音不怒自威。
作为位高权重的当朝丞相,平日里多的是人阿谀奉承、溜须拍马。因此,封仲当然不允许有人忤逆他。更何况,还是因为这么一个灾星。
“咳咳咳……水……水……”嗓子干得快要冒烟,封如月费力的想睁开眼,却发现眼皮有如千斤重,压住她拼命想要抬起的眸子。
傻叉局长,真不把人当人,感冒了还要人007通宵达旦地审案宗。明天一定要去买张彩票,中500万立马把那傻叉给开了!封如月在心中咒骂。
“吵死了,能不能让人消停会儿。”她开口道。声音嘶哑难听。身上疼也就罢了。身边还有蚊子一直嗡嗡嗡的叫,闹的人不得安宁。
待得她这句话之后,周围陷入死一般的寂静。殿前的众人面面相觑。似惊诧、似不可置信。
“三妹妹这莫是被魇着了吧。”
“我看是那灾星还没赶走……”有人压低声音,附耳交谈。
扰人清梦很没道德不知道吗?是谁那么不长眼,非要在人睡觉的时候在耳边嗡嗡嗡。
虽是下着小雨,日头却也明晃晃的悬于正空。正午的阳光有些刺眼,封如月眨了几下眼睛,等到适应强光之后,才抬起头。
“吵死了……你……你们是谁?”皱眉望向里三层外三层围着自己的僧人,封如月把原来要说的话尽数吞咽下去。
她不过抓了个犯人,被局长留下来强制007加班审问。精疲力尽过后趴在办公室小憩了下,怎么醒来一切都变样了?她环顾四周,除了光头还是光头。
她那么大一个电脑呢?
还有,她那么大一张办公桌呢?她那么大一个犯人呢?都哪儿去了?
感受到四肢传来的异样,封如月扭了扭手臂。果然,被绑住了。
此刻,她的衣裳已经湿透了,黏黏腻腻的贴在身上,发梢也在往下滴着水,雨水刺得她身上的伤口隐隐作痛。
难道是做梦?
封如月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如月!认真念经!”封仲朝着封如月的方向走过来,大声说道。
封如月顺着声音的方向望过去,来人估摸三十来岁,头戴玉冠,身着素衣。明明是一副文人相,但眉目之间尽是凌厉,看上去倒是有些不伦不类了。
封如月费力扭动着身躯,细皮嫩肉的手腕上被磨出一道道红痕。她望着眼前的人,开口问道。“你是……”谁。
还没等她说完,一道剧烈的疼痛忽然席卷而来。不过片刻,又如潮水般褪去。
封如月还维持着一副龇牙咧嘴的样子,就被脑海中奔涌而来的信息惊得愣在原地。
通身的疼痛提醒着她。她没有被绑架,也不是在做梦。而是,她穿越了!!!
原身叫封如月,和她在二十一世纪的名字一模一样。她的生父乃是当朝左相封仲,生母是骠骑大将军的亲妹妹。
封如月所在的朝代,以皇姓为国号,称作大燕。不过,此大燕非彼大燕。这是一个在历史书上全无记载的朝代。
大燕?封如月?父亲是丞相,叫封仲?母亲是骠骑将军的妹妹?
这个设定怎么那么像她高中时期没看完的那本中二小说?好像叫什么《一胎三宝:娇妻不下堂》?还是叫什么《我与大燕皇子不得不说的故事》?
可是问题是,就算她只看了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