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 章

“爸，妈，我回来了。”

他扔下书包，换上拖鞋，把湿衣服晾好，重又回到客厅。

谭妈清了清嗓子，假装咳嗽一声，把谭爸伸在面前的那只手推回去，小声一句：“自己吃。”然后扭头对着谭俊，笑问：“儿子，今天怎么回来这么快啊？”

“赵小诗身体不舒服，我们打车回来的。”谭俊回答。

听到是赵小诗生病了，谭妈一脸关切地问：“小诗身体不舒服？她怎么了？”

“发烧。烧到了三十九度五。”

谭妈一听，立马起身，“怎么烧得这么高？怎么搞的？我得过去看看。”

谭俊正准备上楼，见自己妈妈要去隔壁，又折下来。

“妈。你现在过去干嘛？小诗估计都休息了，你就别去打扰她了。”

谭妈犹豫了下，重又回到沙发坐下。

谭俊上楼洗了个澡，洗完澡后异常清醒，下来拿书包，准备做张试卷。

见儿子下楼来，谭妈热了杯牛奶端给他，还担心地问道：“小诗怎么突然烧这么高呢？”

谭爸在一旁打趣道：“别人家女儿生病，你妈妈比谁都着急。哈哈。”

谭俊喝了口牛奶，说：“估计是淋水淋的吧。”

“怎么会淋水了呢？”谭妈又问。

见谭俊明显不想过多解释，谭爸转移话题道：“你妈妈啊，最近老给我提到隔壁家赵小诗，天天念叨天天念叨，我耳朵现在还响着她的名字。”

谭俊倒是好奇了，看向他妈，问：“妈，你念叨小诗干嘛？”

谭爸笑着替她回答：“你妈妈是在念叨未来的儿媳妇，哈哈哈。”

谭俊喝了口牛奶，假装没听见，不搭话。

谭妈自个儿说了起来：“前几天啊，我们几个妇女在一起打麻将，一边打一边拉扯日常，就聊到了你和赵小诗，这凤凰巷也就你俩年龄合适，一说到你俩，大家都觉得可以凑一对儿呢，小诗妈妈也在，还夸你对她家小诗百般照顾，说你定是个抢手的女婿呢。”

谭俊本来想着取了卷子就上楼去的，这会儿也不拿卷子了，端着半杯牛奶，到沙发上坐下，小口小口慢慢地喝。

谭妈就继续说：“我们那天聊到这赵家闺女呐，那是个个都觉得不错呢，我有时候见着也喜欢，就是那个成绩吧，有点点吊车尾。”

“成绩又不能说明什么。”谭爸咬着苹果说。

“哎呀，虽然这成绩……”

还没等谭妈说完，谭俊打断道：“成绩还有补救的空间，只要好好学，高三能够提上去。”

谭妈眼睛一亮，点头笑道：“是的是的，还有得救。”不过一会儿又叹气起来，“小诗这孩子人是不错啦，就是这性子脾气吧，有时候……”

谭妈慢悠悠的说话，再次被谭俊打断了。

“谁还没个叛逆期。”

“嘿嘿，那倒是。”谭妈笑呵呵的，“也不知道以后会是谁把小诗娶了去，这孩子也算是看着长大的，要是嫁远了吧，那还真舍不得呢。”

谭俊：“……”

谭俊一口气将牛奶喝完，提着书包蹭蹭蹭上楼去了。

谭妈和谭爸看向楼梯的方向，心领神会，相视一笑。

“咱凤凰巷的女人，眼光就是准，咱儿子对赵家那闺女就是不一般呐，不说我还没注意，听她们一八卦啊，我越想越觉得咱儿子喜欢人家。”谭妈想了想，忽又担心道：“我说孩子他爸，你说他们会不会早恋啊？”

“你不是看上人家闺女了么？还和人家妈妈开玩笑说接个亲家。”

“是可以，就是怕早恋了耽误他们学习。”

谭爸朝二楼的方向努努嘴：“喏，那不是上楼学习去了么。”

赵小诗生病的时间里，江城又迎来了一场秋雨，连续下了三天，气温一天比一天变得冷起来。赵小诗不愿意出门打吊瓶，所以每天吃了药就窝在自己的房间里休息，一会儿迷迷糊糊睡着，一会儿半清醒状态，裹在被子里，要么看着天花板发愣，要么听着窗外风雨潇潇，盯着秋雨在玻璃上蜿蜒成河。

这是赵小诗有史以来感冒发烧恢复的最慢的一次，退烧后，又引起了咳嗽，持续了一周才慢慢好转。

身体恢复的差不多了，又到了上学的日子。星期一一大早，谭俊就在那棵梧桐树下喊她的名字。

“你收拾好了没？”赵妈也催。

“来了来了。”赵小诗跑下楼。

“把这热牛奶带上。”赵妈塞给赵小诗两瓶热牛奶，“给小俊也喝一瓶。”

赵小诗拉开门，走出院子时，天将蒙蒙亮。许是前几天一直下雨，天空也干净了许多，现在依稀能看见几颗残星点缀在靛蓝色的天幕上。

整个城市在渐次醒来。

早晨的薄雾像银灰色的轻纱，笼罩着整条凤凰巷，走在路上，吸进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