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1 章
多了,军营内伙房的早膳也要做好了。天已经亮了,伙房内传来朴实的食物香气,缕缕青烟从里头飘出来,飘荡在整个军营里。
“收队!”
大批的士兵又从校场涌入了伙房内,明璜是第二批次吃饭的,她按压着咕噜噜的肚子,将饭碗往打饭的杂役眼前一送。粥水落下,一碗稀粥就被推回到明璜面前。
“黄大头,这粥怎么又这么稀啊!”,明璜后头的人见明璜碗里清汤寡水的样子,忍不住抱怨道,
明璜也定睛一看自己碗,粥里头都没裹着几粒米,上头漂浮着清白不接的菜叶子,粥稀淡得能当白水喝。
明璜不禁捏紧了自己的拳,大舅舅一走,军中的饭菜便换了一个样子。
这些钱响不知是户部军部本来就发得少,还是根本就被人昧走了。
可恨自己只是一个小小的卒长,军帐机密,不是自己能够看到的......
难道只能夜间潜入去偷翻军中账目这种笨方法了吗?
但恒泽军建军已久,账目应足足有上百本,自己即便潜入进去,又如何看得及啊,还是需想个办法才行......
“不是还有炊饼吗?饿的话多吃几个炊饼就好了!”,两三个膀大腰圆的伙厨去将几桶炊饼都搬了过来。炊饼的香气诱人,那粥水定是吃不饱人,明璜三下五除二地将那一碗稀粥喝完。随后与众人一起挤在一团,去领那夹了麸糠的炊饼。
吃完三四个炊饼剌嗓子的炊饼,明璜才觉得吃饱了。她拍了拍自己藏在胸口准备当夜宵吃的炊饼,便先去校场操练去了。
这边明璜刚走没多久,那头凌晨刚就任的狄大将军就随着一众军中将士以及几位账房先生来到伙房。
此时军士们已经吃得差不多了,伙房内只有零星一些士兵在用膳。见到大军长过来,本来是需行礼的,谁知狄元松双手一拂,便免去了这些礼数。
大军长在,还在用膳的士兵们都挺不自在,纷纷加快速度将早膳吃完后,便一溜烟地出去了。最后偌大的伙房中只剩下狄元松一行人与几个伙厨。
殷知鹤骨节分明的手握住舀粥水的木勺,他拨了拨大桶里淡到和水一般的粥,又捻起一块麸糠比白面还多的炊饼,道:
“往日便都是吃这些吗?”
那膀大腰圆的伙厨见贵人问话,连忙用系在身前的围布擦了擦手,摇头道:
“这段时日吃的会好一些,粥水也会浓稠些。午膳晚膳还有肉吃。但我今早去库房领粮领菜时,便听库房的人说前一段时间来的粮吃完了,新粮还在路上,让我熬旧粮......”
“旧粮?”,殷知鹤低声笑了笑,他转脸过去,琉璃似的桃花眼扫过被狄元松亲军前后左右挟持着的低头冒冷汗的三位账房,随后便不再看了。
“大盛每年拨四千余万贯军饷到各地充作军粮用度开销,拨来恒泽军的几近八百万贯。杨先生、王先生、李先生,你们可否告诉我,八百万贯的旧粮,为何让人连吃都吃不饱?”
“这......这......”
一个军营少则六七千,多则十万人。军中人数众多,艰苦是人尽皆知的。
除了圣上自己掏腰包的禁军亲卫,大盛各处的军营生活大多是一样的清苦。恒泽军很多军士自年少时起便投军报国,从未觉得这种清苦有什么不对之处。
现在目击管账的人脸色清白,连为何吃不饱都答不上来,哪还不明白其中有跷蹊。
账房是户部所派来的,在恒泽军中多年。上头怎么吩咐他们便就怎么做,从来都没有被人如此咄咄逼人地质问过,一时间哑口无言。
“好啊!就是你们这三根豆芽菜还得老子日日都吃不饱!天天累得我饿着肚子上战场!”,一个身形魁勇的大将军走了出来,单手拎起一个账房先生的衣襟将他提起,又劈头盖脸地扇了他几掌,又踹了他一脚。
待他要出完气了,狄元松才慢悠悠让他将人放下,殷知鹤也挂着笑,好言相劝道:
“他们不过是小小的帐房先生,怎敢自作主张?不过是上头怎么吩咐他们便怎么做,现如今找出背后的人才重要。”
贪响之事重大,哑口无言后,几人便纷纷开始狡辩,道殷知鹤血口喷人,还仗着他们没有证据与自己身有官职,扬言要上诉到户部,叫殷知鹤好看,
殷知鹤看了看狄元松,狄元松点头道:
“一切由昌先生自由处置。”
殷知鹤便望着那三个帐房先生,轻飘飘地对压着他们三的亲卫道:
“上拶刑,下军狱,待我查明后,军法处置。”
眼看殷知鹤完全不受自己威胁,这三个账房先生才怕了,他们被拉走时连连说到要招供,谁知殷知鹤让人将他们嘴一堵,随后将他们的手指放在夹子里,他们所能发出的,便只剩手指被根根夹断的脆响。
殷知鹤坐在大帐中,身前是堆成山一般的账册。军中对会识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