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 章
时,都不可越过夫君走在前面。
再说,她一个妇道人家,本本分分。叫明璜那句话一说,便像她常常在关注外男一般。
往日只有她定别人罪的时候,何曾有过如此百口莫辩的样子?
明逾之看到常蕙期期艾艾。他明知道这孽女是故意这般说使得父母亲难堪。明大夫人并无这个意思,但他的脸色仍是不太好看。
偏偏明璜是顺着常蕙的话说的,就单从字面上看并无任何不妥之处。但在场的人都是人精,普通的话都会在心里七绕八拐,这话听到这些人耳朵里,在心里转了几回后,便有些耐人寻味了。
他若斥责明璜口出狂言,没准明璜还会反扣一句是他们心脏!
明逾之僵着脸道:“我明白夫人并无此意,夫人不必再多言了。”
随着明父的一番话,这个闹剧彻底结束,谁的面上也不敢再露出异样。
明璜欣赏完这出戏,也另起了一个话头继续道:
“孩儿久未见父亲母亲与各位姨娘和姐妹们。此次回家特备薄礼,望家中人喜欢。”
向家在她离家时,千叮万嘱久离家的孩子给家中父母长辈带礼是大盛的传统,让她不可任性,定要将礼送出去。礼数到了京中人便无法在这方面挑她错处。
他们总怕明家人和王府的人会就礼数为难与她。
明璜是宁愿拿着银子找个水潭打水漂,也是千不愿万不愿送这礼物。但她不想拂了长辈们怕她受委屈的心意。
一想到外祖家的一片苦心,明璜的眼便阴沉了下来,嘴上却仍勾出一个笑,她双手拍了拍掌,门外一行等候多时,穿戴光鲜的侍女们便端着礼盒礼单,如流云一般地进门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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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翡东珠金累丝头面一副——”
“镂空金镶白玉缠枝禁步一枚——”
“前朝书画大家襄子《菊酒延年》图一卷——”
明府管事在堂中高声唱礼,他拿着礼单,每唱一句,明璜身后婢女便将手捧着的礼盒递过去给明家家仆。
头面是给明大夫人的,禁步是送给明家嫡长女的,《菊酒延年》图卷则是送给明父明逾之的。
不光他们有里,未在场的明家嫡兄亦有一枚珊瑚嵌珠如意扇坠。明家的两个庶弟也送了一串小叶紫檀并串金珠吉祥手串。
几个姨娘则是每人两枚喜鹊登梅镶蓝宝金钗。站在姨娘身后的三个庶妹亦每人有两只金绞丝镂花铃铛镯。
向家出手大方,给明璜备的东西堪称厚礼。
东珠本就昂贵,向家人一下就配了一整副头面送出手,更不要提前朝书画大家的遗卷,那早已是有市无价的孤品。
不说这厅内的东西,剩下的布匹器物等等,明璜早在进门时就遣人赶去了库房。只在这厅内唱礼,实物却是不在的。
明璜她听着管事唱礼,脸上并无得意之色。她今日本就累了,且从小在平凉长大,不说家中有当铺若干,且就说二舅管着的那个镖局。要雇人押送的,哪一件不是宝贝?
明璜见过的珍宝众多,许多都比管事现下唱的能用钱买到的贵重。她听着听着,眼神竟是开始游移涣散,透着一股疲倦之意。
在明璜眼中,所有礼中最为贵重的应是那副那副图卷,毕竟那副孤品若不是主人家道中落,抵当了无力赎回,也不会落在向家手里。这还真不是有钱便能买到的。
常蕙方才铁青的脸色在这场唱礼中缓和了不少,明逾之听着却是脸色愈发青白,面色更差了几分。
管家唱完礼,明大夫人的脸色是彻底缓了下来,明璜献的这番礼有不少都是献给父亲母亲的。
而常蕙是女子,自是收到了不少首饰台面,这些都可以收进她自己的私库里。
她知明逾之定是不愿退回的。
她微微瞥了一眼明父,竟是挂着笑款步向明璜走来。
“你这孩子,回家来还送什么礼物,送得这些物什...总之,弄得一家人都生份了...”
一顿大棒一颗甜枣,常蕙与明逾之心里即便再不悦,也不能再明璜刚献完礼这个档口表现出来。
这会叫人觉得他们不识礼数。
常蕙拉着明璜的手,宛如是明璜的生身母亲,。她便是连语气都像是一个娘亲微嗔孩子的。
“拢共也没几个银子,这是孩儿的一番心意。便都尽数收下吧。”
明璜说完,便道自己累了,想先下去休息,望父母允许。
她不想再和他们周旋了。方才猝不及防遇到了殷知鹤,又要左右提防堂上众人口中的暗钉子,送完了外祖家备的礼,又甚是想家...
常蕙听到这话愣了一下,随后忙道:“你一路回来定是劳累了,瞧我都忘了这件事,今日事多...来人,将二姑娘领回房里。”
她双手持住明璜的手,覆在明璜的手上拍了拍,“一路奔波,要好好休息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