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1 章

“你说的，我知道。”海马把手中文件合上，顺势靠在椅背上“你可以离开了。”

爱德低头行礼离开，开门和圭平错身，银发少年的眼神在对方的医疗箱上停留下。

“尼桑，我给你上药。”

奈奈的黑暗力量到底是失控了，就算小妹努力控制住了，也依旧无法避免给哥哥带来了伤势。

“不需要。”海马微微阖眼，语气不容置疑“等她回去再说。”

“好。”

准备走出海马公司的爱德侧头，他注意到坐在招待大厅朝这边挥手的双六。

亮蓝色眼眸的少年沉默，随即顺着双六爷爷的意思坐在他身边。

“双六爷爷还有什么事情吗？”

“来喝杯茶，你的事情办完了吗？”

“嗯。”爱德捧着那杯温热的茶水，低头语调轻缓说到“海马奈奈那个样子，我是第一次见。”居然会清清爽爽不带半点阴郁，微笑着朝他打招呼。

那是他从来没有看到的表情。

头发花白的双六喝了口水“看来她在外面吃了不少苦啊。”

“性格两极分化很简单。在她哥哥身边，有人会挡在她身前，就不需要逼迫自己长大。”

他苍老面容上，那双眼眸明亮又深邃“我多希望奈奈一直脆弱娇气，这样就证明她没有受到多少伤害。”

“唉，海马有时候在想什么，我也不明白。”双六叹了口气，话头一转“你也是，如果有什么事要帮忙可以找我。老爷子我啊，还是有点人脉的。”

爱德一直安静聆听着对方的话，银白色的眼睫毛轻微颤抖了下。

“呼，好了，我也该回去了。”

“我送您回去。”

“嚯嚯嚯，好孩子。”

“不用管十代吗？”

“他看上去就不是会放弃的人。这部分我们帮不了，得看海马。”

家里人卡着，旁观者再努力也没有用。

修学旅行最后几天，十代都是按时按点来海马集团门口挨打，毫不气馁，从不放弃。

就是海马从不松口，杜绝两个人见面。

在要离开前一天夜里，收拾完行李的奈奈看到圭平哥哥对她招了招手。

“嗯？怎么了啊，欧尼酱？”

“尼桑有事情要和你说。”

“噫！可以不去吗？”

“你觉得呢？奈奈。”

海马雷厉风行坐在椅上，双手抱胸，淡淡挑了下眉。

奈奈觉得自己平白矮了一个个头，唯唯诺诺蹭到尼桑对面的椅子上。

陪她过来的圭平落座在海马左手边。

面对这副三堂会审，奈奈下意识握紧搭在膝盖上的手。

“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

“尼桑你不知道吗？”

海马不由自主的闭上眼，平复呼吸，按捺住心头滚滚怒焰，这才低头看向奈奈“等我到了，饥厄毒早已疯狂破坏掉周围的一切，在你身边悲鸣。”

“压在碎瓦砾下，浑身是血的你身边。”海马顿了下，他眉头皱起“我抱起你的时候，就差一口气，是饥厄毒把你伤全部治好的。那之前，你的龙可没什么治疗的能力。”

“所以那天到底发了什么，海马奈奈？”

圭平艰难把视线从奈奈脸上移开，不忍心看自己的幺妹。

奈奈脸上血色尽退，苍白宛如人偶。她像是陷入摆脱不掉的噩梦里，缓缓诉说“我那天拿了决斗盘找十代打牌，我不知道自己用捕食植物就黑暗游戏。”

她艰难扯了扯嘴角“毕竟是我第一次决斗，我全力以赴了。召唤了饥厄毒，他可是我的王牌，我的塔玛希啊，我想给十代看我的龙。进战以后才发现是实体化的黑暗游戏。”

“十代受伤了，我凑上去想道歉时，被尤贝尔打飞撞到墙上。跌倒在地上后被破碎掉的石块压住，动不了也喊不出来。”

奈奈听到自己一字一句说出当年的事情，眼底泛着一片浅淡水雾，那沉在心底最深处的黑暗又蠢蠢欲动。

“好痛的，尼桑。真的好疼啊，是我做错了什么吗？是我过于自大，觉得世界围着我转？大家都会喜欢我吗？是不该呼唤饥厄毒吗？不该和十代打牌吗？”

真的好疼啊，眼睁睁看着十代被尤贝尔拉走。躺在废墟里感觉鲜血从身体里不断流出带走自己的生气，体会到死亡一点一点扼住自己的脖子。

太痛苦了，太绝望了。

也太害怕了，所以封闭了这段记忆，她逃走了。

“所以呢，既然你记起来，接下来你准备怎么做吗？”海马表情异常平静，他冰蓝色眼里孕育着风暴“要回来？还是去找他吗？”

“我要去找他。”奈奈压下心中的恐惧，止住眼泪，依旧坚定着自己的想法。

海马闭了下眼，声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