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易（2）

赛格没有直接回答盖尔，他放下茶杯，双手交叉，“盖尔，身为一个人类，你知道为什么你能结识这么多高阶血族吗？要知道，人类可是血族的食物。”

“我也没认识多少血族......”

赛格摆摆手，“你太谦虚了，光是初代你就认识三位。”

“贾思敏和赛勒恩特碰巧是我的故交。”

“那我呢？我和你可不是故交。你觉得我为什么愿意接见你这个肉体凡胎的人类？”他背靠红木雕花椅，翘起二郎腿。

“......”

“我们血族以血统为荣，代数越靠前，越尊贵。二代不如初代，三代不如二代，四代不如三代。”他叉起一块茶点，优雅地放入口中，“那么，初代血族是怎么来的呢？不过就是世间最不幸的人，产生了最强烈的怨念，他的执着超越生死轮回和自然规律的禁锢，感动魔鬼，最终换来了长生和无与伦比的力量。”

“您的意思是？”

赛格转动自己手上的戒指，“盖尔，你以人类之躯活了上千年，这是怎样强烈的执念啊.......我们都认为你有成为初代血族的资质。”

“可我并没有成为初代血族，我作为人类活了下来。”盖尔摇了摇头。

“那是因为成为初代血族还有一个要件，就是愿意舍弃自己人类的身份，想要超越人类。你没有这个想法，你喜欢阳光，你对人性还怀有期待。”他站起来，走到盖尔身前，“血族并不是长生不死的生物。我活了几千年了，生命也快走到尽头了，而且每天还需要维持这么大的结界，更是加速了我的枯竭......”

盖尔仰视赛格，看见他那一向灵动如少年人的眼睛里竟然产生了一些真情实感的沧桑。

“穿越到百年前，这需要耗费我大量魔力。贾思敏快要苏醒，她醒后必然第二次发动血族战争，到时候三界动荡，你让我怎么自保？”

盖尔手指莉莉娜，反驳道：“您真的觉得她能够攻下帝孚日城吗？她领导能力不足，手下除了赛勒恩特之外个个心怀鬼胎。比如莉莉娜。”

莉莉娜做了个鬼脸。

“你这么说你闺蜜真的好吗？”赛格扶额。

“这是实话。”

“行，那我们说回你的事情。你虽然没有成为初代，但你可以成为二代。以你那深厚的执念，觉醒的能力一定迷人。”

赛格神采飞扬，绕到盖尔身后。

“你以为贾思敏他们为什么愿意一直帮助你这个人类.....我们都渴望得到你变成血族之后的力量啊，那无限接近，甚至赶超初代血族的力量。”

“这我一直清楚。”盖尔转头对上赛格的眼睛，“所以你的开价是？”

赛格打了个响指，伸出手掌，“看在莉莉娜的份上，一口价，接受我的初拥，然后将你四分之三的seed分给我。”

盖尔沉默了。

seed，是血族的力量凝聚核。如果失去整颗seed，血族就会死去。

这个开价其实非常实惠，盖尔本来也不是个追求力量的人。赛格还算好说话，他起码没想要走整颗seed。

她更在意的是接受初拥的事情。

成为血族，被神厌弃，失去太阳，与恶魔为伍。

血族，天堂，血族，天堂，血族，天堂......

盖尔抬起眼睛，举起手臂拍在赛格的手掌上。

“成交。”

一旁的莉莉娜一口红茶喷在桌布上。

“不是吧。贾思敏劝了你七十年你都没答应她，现在为了穿越回百年前你就答应啦？还付出四分之三的seed，那可是血族的命根子！你脑子坏了nia？”

“阿敏的劝说并不能打动我。她说要创造一个人人平等的世界，这话我不信。我认为她只是想满足自己的对权力的野心罢了，这世上最不希望实现平等的人就是她自己。”盖尔捏起茶杯柄，和赛格轻轻碰了下杯，“就算她成功了，血族也不过是换了个霸权者来统治。”

贾思敏那套招募同伴的说辞，远远没有DIO的安心论能触动人心，她如果有DIO那个煽动能力，就不会被亲王重伤而陷入沉眠了。

“这么多坏话可不要在废墟城堡说，她要是听到会很生气的nia。”

“哈哈，这不是坏话，我只是不认同她罢了，我对她并不反感，毕竟我以前就是她那样的人。”盖尔抿了口红茶，“而且，你的挚友得到我的seed之后就不会魔力衰竭而死了，这你不高兴吗？”

“.......”莉莉娜给噎住了，他看了眼赛格，滑坐回座椅上。

“看吧。无论是血族，还是人类，本质都一样的，我们都会面临重大选择，我们都需要学会取舍。”盖尔缓缓站起来，一字一句道：“只有这个世界被改变，我们才会摆脱这种舍弃的痛苦。”

“觉悟者，恒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