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日快乐，祝你年年有鱼

2月4日，大年初一刚过去几年，新年的气氛还未消散，大街小巷尽是到处走动的人们。

今天，也是张楚岚的生日。

他不太喜欢过生日。他跟我说过，在福利院时院长经常叫上福利院的孩子给他过生日，虽是好心，但心里总是不舒服。他没告诉我为什么，但像我这般善解人意的女朋友，自然不会去追问，只是轻轻抱住了他。

这次我把他约出来，没有说是陪他过生日，只是像往常一样，像是一对普普通通的情侣约会。

看电影、吃晚饭，坐上摩天轮。

因为出色的营销，传说情侣如果在摩天轮顶端的时候接吻，便可以永远在一起。久而久之，这也成了一种浪漫，所以大多数情侣都相约在摩天轮顶端拥吻。

但我意不在此，所以当小门关起，摩天轮缓缓启动时，我叫他闭上眼睛，他以为我想亲他，嘴唇颤抖了几下，忐忑地闭上了眼。

说来……有些为难，我们在一起快两个月了，初吻却都还在。

我拿出包里悄悄准备好的小蛋糕，点上蜡烛。这是我趁张楚岚排队买票，借口去上厕所时买的。

这一去就是半小时，但他知道春节人多、女厕所排队一向排长龙，所以并未起疑心。

“好了！可以看啦！”张楚岚睁开眼睛，有些被蜡烛的黄光刺到了眼睛，略微眯了眯，“生日快乐呀！张楚岚，祝你年年有……鱼，岁岁有money！”

张楚岚由最初的惊诧转为惊喜：“好你个小鱼，我还以为……这蛋糕……谢谢。”

“快许愿！”我催促他， “这里只有我们，所以……不用害怕，可以慢慢来。”话一出口，我就知道自己说错话了，他惯会隐藏，不喜欢有人看出他的想法，若不是我可称为天赋般的直觉太过灵敏，想必也不会察觉到一点端倪。

可我期盼着：来日方长、来日方长，终有一天，他的秘密能亲口告诉我。

张楚岚的脸僵硬了一瞬，眼中从沉默如水到炽烈如火，我放下心来，他默许了我知道他的情绪和一些……暂时说不出口的秘密。

或许，从他说出“我喜欢你”时，就已经默许了。

他直直盯着我，倒让我显得不好意思：“我在想一个关于你的愿望。”

这回轮到我哑口了，脸上发了烫，身体也有些发热。

他闭上眼睛，长长的睫毛在眼底投出一片阴影。

我不知为何，下意识放轻了呼吸。

片刻过后他睁开眼睛，吹灭了蛋糕上唯一一根蜡烛。

“许的什么？”我问。

他没告诉我，只是看着我。

张楚岚端过蛋糕，放置一旁的凳椅，双手搭在我肩膀上。

摩天轮缓缓上升，明明本该是一片黑暗的夜晚，却因为人类的智慧而实现长明。

可到了半空中，黑暗仿佛从地底下涌出，像墨水一样包裹整个地球，而人类的智慧，便成了星星点点的光亮，成了地上的“星星”。

我无意关心景色，更无心去想光明与地球，可少年的脸越来越近，我无法不想着什么才能克制住，那猛烈的心跳与接下来可能要发生的事。

我们的心跳越来越大，几乎融为一体。

我心中忐忑，盯着他的喉结，从人类的智慧中抽身而出，莫名冒出一句：“你会接吻？”

张楚岚停了，嘴唇委屈地颤了颤，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气，彻底被我破坏了。

“不会，但亲了……就会了。受累……一起学。”

……我差点没笑出声来，哪有人学接吻还要说“受累”的……算了算了，自己的男朋友“胆小”又爱“退缩”，还能怎么办呀！

宠着呗！

张楚岚的喉结上下滚动，他的手慢慢滑向我的后脑，拇指磨着耳垂。

我不敢抬眼看他，却也不知道看向哪里，只好闭上了眼睛。

在那片柔软覆盖上之前，宕机的我终于知道，他的生日愿望是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