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片5

班主任收假回来，不知道受了什么刺激，晚自习的时候叫大家搁下手中的笔，红着眼睛，问学生：

“你们上一次说‘我爱你‘距离到现在有多久了？又或者……听到有人对你们说‘我爱你’有多久了。”

班上静了几秒，在要不要安慰老师和回答问题之间徘徊。

有人说：“今天早上出门前刚对我妈说过。”

又有人说：“小时候说过，那时候爸爸骂了我一顿，就再也没说过了。”

还有人说：“从没有，中国人的爱总喜欢含蓄，仿佛说‘我爱你’就要耗光毕生的勇气。”

有情侣对视一眼，什么都没说。

班主任没忍住，众目睽睽之下落了泪，她抹了一把眼泪，大声喊：“我爱你们！”

“我也爱你！”

班主任组织大家站成好几排，玩了一个说出“我爱你”的游戏：要求班上每一个人都要手握手，直视对面五秒，说出“我爱你”。

普通同学、对手、情侣、暗恋的人，情愿的和不情愿的，都收到了对方的“我爱你”。

恶寒有之，暖人有之，暧昧有之，心照不宣……也有之。

张楚岚在对面握住了余小鱼的手，两双乌瞳对视，两人的眼睛里掀起墨色的滔天巨浪。有什么东西透过目光直达心里。

可奇怪的是，细沙渐渐渗入来势汹汹的浪水里，一点点将翻涌的情感压在眼底，力图让它不见天日，亦不被眼前人知晓，却又不舍得将眼神挪开。

他们同时发愣，似乎明白了什么。

还有什么不能明白的呢。

“我爱你。”

“……我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