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便是穗穗，也对此十分憧憬，露出艳羡的神情。我知道她喜欢无意，可无意似乎并不喜欢她，虽然是我的弟弟，可我也不得不承认他是一个冷情冷性的人，而随着年纪的增长，他的性子越来越冷，只有对着我和卫秦时有些孩子模样而已了。穗穗也是我跟前长大的孩子，我总觉得她还没长大，可如今陡然一看，才发现一晃数年过去，她也长成了亭亭少女，我若不舍得看见她日后为了无意伤神难过，便要现在开始提点她了。

“怎么，我们穗穗长大了，想做新娘子了？”

“没有！”穗穗被我从憧憬中拉回，立刻红了脸否认道，“殿下拿我取笑做什么。”

我笑了笑，道：“这也没什么，不必害羞，姑娘大了想嫁人也是人之自然，你若是有喜欢的人要出嫁，我自然是好好地为你准备。”

“真的吗？”穗穗眼睛一亮。

我在心里叹了口气，这傻丫头，都不必套话，什么都写在脸上了。

“这是自然，怎么，有心上人了？也不告诉我？”

“没有，”穗穗陡然黯淡下来，“我喜欢他。可他不喜欢我，他都快烦死我了。”

“既如此，你还喜欢他做什么？”我道，“穗穗，你是个顶好顶好的姑娘，若是你喜欢的人从不给你回应，我可看不得你委屈自己，喜欢当是件叫人开心的事情，若是因为喜欢一个人而难过便不值当了。”

穗穗有些郁郁的，并不做声。

我也明白让她想清楚并不急于一时，只对她柔声道：“你年纪还小呢，如今一时想不出清楚也是有的，我和你哥哥自然也不着急让你出嫁，等到日后某一天，你找到了真正心心相印相守一生之人，便不会执着于此时心中执念了。”

她咬了咬嘴唇道：“我不会喜欢别人了，我只喜欢他一个人。”

我知道此时再劝无益，反而让她更倔，不再说什么，但愿日后她能想明白吧，若是不能，她要受的苦也不是我几句话便可以叫她想通免去的。

平章六年九月，皇帝接密探暗报昔日永明公主萧晏宁，太子萧济多年来一直藏身北地，受信王庇护。探得虚实后哀哭，痛陈其情，为其流落在外受苦多年而自责，当即下旨，接二人回京，誓要替哀帝照顾一双儿女。

我站在廊下看完了八百里加急送来的旨意，一旁的无意冷冷一笑：“看来太平日子不多了。”

我微微侧过去看了他一眼：“起风了，风雨不久便要来了。”

“是。”无意应了一声，“也憋得够久了，我早就想透透气了，阿姐不也在等这场雨吗？”

“是啊。”我叹道，“已经等了很久了。”

平章六年十一月，永明公主和前太子进京途中突逢变故，原本从京中来要接他二人回去的护卫竟然在刚刚离开云州境后便突然拔刀相向，幸得护卫和云州军殊死保护，才幸免于难。永明公主和前太子回到云州境内，得信王拥护发檄文痛陈昔日韩王五罪，一是当年以清君侧之名行夺帝位之实，二是囚禁先帝至此丝毫不年手足之情，三是即位后一味宠幸旧地亲信任人不明，四是诱骗先帝嫡亲血脉离开云州便迫不及待下死手，五是为压制信王云州所缴苛捐杂税繁多致使百姓苦不堪言。于是整个大魏境内便都知道，昔日哀帝血脉，萧晏宁萧济，反了。萧晏宁姐弟得信王拥护，以云州为大本营，背靠北境，陈兵百万，举起大旗，要推翻当今皇帝名不正言不顺的统治。

北境七州的刺史将帅本就是十六叔的亲信，早便已知悉我们的计划，檄文刚发便纷纷附和，随后便是宣布归属于我们，亦有一些相邻州府对于云州铁骑有着本能的恐惧，如庆州，在北境七州归顺后便也归顺，也有一些摇摆不定的，十六叔不过派遣淙哥带一小队精锐攻城便轻松拿下了，他们吃了一些苦头也便归顺了，如利州。虽然顺利，但这些城池州县都不是最紧要的，不过因为地处七州周围，若不是自己人有些麻烦罢了。真正难啃的骨头都还在后头。

“到了。”我取下御寒的兜帽。

“顾天圣如今竟然如此寒酸，尚不如从前抢来住的刺史府邸。”卫秦看着眼前的府邸嘲讽道。

是，值此危机之时，我们俩亲自来了潞州，如今顾天圣所在。

“他虽是大魏立朝以来第一个异姓王，可与虎谋皮，能有什么好日子等着他，当今皇位上的那位到如今都没放他就藩，他怕是连永州都不曾去过，缩在潞州惶惶不可终日，正是应该如此战战兢兢如履薄冰啊。”习惯了北境严寒，到了此处，一路赶路后竟然都穿不住御寒的大氅，我解下来搭在马上，对卫秦道，“三哥，你带人去城外等我，我一个人去，等天黑了便动身。”

“太冒险了，”卫秦自然不同意，皱眉道：“这是什么时候？”

“放心，”我应道，“顾天圣此时见到我，怕是高兴都来不及，何况这里一定受宫中监视，人太多反而引起萧琢的人注意。”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我已渐渐成长起来，卫秦已经习惯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