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我双目

秘阁，当真是气势恢宏。

乔湘抱着猫，在秘阁的书楼间愣了许久。

价值连城的功法秘籍，如此随意地摆放在十二层的楠木书柜上，层层叠叠，环绕整整了一大圈，一眼望不见尽头。

从底层往上，那些书越来越珍贵。

“我靠你看上边有心神符！起召誓不是据说失传很久吗？”

“第二层！这不是咱们宗门的星轨盘吗！我师父都不会！我的天哪！可太离谱了！”

“可惜最顶上的看不见，应该有禁制。”

即使是见惯了世面的安泽叙也连声惊叹。

他心痒痒，上手去摸，被封面灼热的灵气一烫，又苦哈哈地缩了回去。

一根鹰头木杖不轻不重地敲到他的手腕。安泽叙一激灵，转头就问：“谁啊？”

“谁？老头我守了几百年书！你说我是谁？”守书道人抹一把灰胡子，气呼呼道，“年轻人，越来越没眼力见。”

沈修明赶紧带着众人行礼，一群稚气未脱的小弟子拖着长音：“道人好——”

守书道人这才哼了声，挥挥手：“行啦行啦，讲究什么虚礼。这些书呢，太高阶的是被封住了的，你们还看不了。”

众人有些失望：“哦——”

“你们呀……这有的可是宿淮仙尊的书，哪轻易能学？以前都觉着好歹都有分寸，可总有人不要命乱翻乱看，以为自己能耐上天了，还不是吐了自己一身血！害得老头大半夜的，一本本给上了禁制。”守书道人捶几下鹰头杖，“你们可给我安生点，能看的都在那边桌上。我这老胳膊老腿了，别尽瞎折腾！”

庭前书桌上，只乱摆着四五本很薄的册子。

众人见识完上等功法，又瞧这点，落差太大，皆无精打采道：“好——”

守书道人清清嗓，有意无意望向十二楠木书柜：“能学的就那么多哈！不过呢——”他刻意拖长了音，吊足人胃口。

“学成后，你们每人都能带走一本秘阁的书——只要你能打开。”

原本垂头丧气的小弟子们一下兴奋起来：“任何一本？”

守书道人狡黠道：“任何一本。”

“好耶！”

一群人已经开始欢呼。

但乔湘觉着守书道人那笑，总不怀好意。

“先说明一下，学宫十二云磐，能登上几阶，就能取得第几层的书。”守书道人慢悠悠道。

骤然安静。

片刻，守书道人嘻嘻笑看这些小朋友惊愕的神情。

哎呀，哎呀，虽说没隔多久就有一次，但每次看到这些天真的小脸蛋，都蛮爽的。

“十、二、云、磐？！”

“这谁能登上去啊！”

“我算是知道为什么起召誓失传了……能登上十一阶的人估计也不想只学一道符吧？”

“谁说的！我要是登上去就学！我要画符一生一世！”

守书道人笑眯眯地听这群小孩的豪言壮语，等他们终于慢慢冷静，才道：“今日先歇着，其余相关事宜都贴在宫门前的璇玑屏上了。”

乔湘的猫忽然叫了一声。

乔湘吸吸鼻子，闻到不详的气息，皱眉道：“道人，好像有妖邪在附近。”

守书道人满不在乎：“啊，你鼻子还挺灵啊。没事，不是妖邪，就是几个鬼修而已，大概跟着业都少主过来的。”

乔湘：……

众人：……

就是，几个，鬼修，而已？

皆觉大概自身听力不大好。

“哎呀你们什么表情，有冤大头……哦不，好心人帮忙收拾，小事小事。”守书道人挥挥鹰头杖，眼睛却准确锁定了门口一个小仙侍，一改漫不经心的散漫，赶紧殷勤笑着上前，问：“哎呀呀！这不小四叶嘛！来学宫有什么事吗？”

那对着鬼修都懒洋洋的守书道人这时却十分热络，笑得满脸褶子。

几人踮起脚探头张望，怎么看，那都只是个很普通的小女侍嘛。

小女侍不够高，手里的告示贴不到高处，还是守书道人帮忙捏了个诀。

——然后，守书道人就静滞了。

小女侍客气地道别他都没有反应。

众人好奇极了，纷纷凑上前，守书道人终于有了动作，一开口便是：

“天君怕不是闭关修疯魔了……”

安泽叙一凛：“道人，这可不兴说啊！”

旁边人推推他，指着告示也瞪大了眼：“你快看快看！”

璇玑屏前，宣纸书墨，赫然写着——

无通宗宗印，三日后高挂于青梧神木冠顶。能者取之，无论妖鬼，可承衣钵。

“什么意思？是要再选无通宗宗主了吗？”

“天君此举何意？”

“无通宗哪还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