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4 章

半夜口中焦灼，吵着要水，人扶起我送水到我嘴边，意识随着水的灌入一点点地往回涌。

清醒才知道痛，睁开双目，四处漆黑一片，我床头坐着一个人。

他，是他。

两人相望无言，气氛诡谲，我不自觉拉拢了被子，只是这一动作似乎惊扰到他，他伸手抓住我露出半截的手指。也是这样，永远是热乎乎的，永远能把我包进来驱赶寒意。不自觉咽口唾沫，他弯下腰，凑到不安全的近，不顾我的惊恐落一吻在我额头上。他身上酒味重，难道也是醉了吗？

“本就应该把你关小狗一样关着，省得溜到外面闯祸。”

他说完就翻身上床，把我禁锢在他的怀中，真是小狗见了野狼，除了抖什么也不会。我们之间还隔着一床被子，他欲伸手把被子掀开，这才解了我的禁锢，我立即把被子往回扯，不让他进来。

“襄儿，你不想我？”

又怎么了？单单是他一问，就刺得我眼睛睁不开，声音也跟着颤抖，又窝囊地哭起来。我一松开被子，他就把我捞起来锁进他的怀中，原来他不过是披了件外褂，只穿了件单薄的里衣。泪水全沾在他的衣领上，他是盘坐，两腿圈住我叫我退无可退。我哭得更凶了，却咬住下唇不准自己发出声音，他随我闹脾气，只是轻抚我的背，见我抖得厉害又抱紧了许多。

“我本来就打算叫沈丹和你一起在江南，等你找到你娘就回来，你怎么一个人跑了？”

“你…你不要我了，我还腆着脸留下来干嘛。”

“我没有不要你……”

“狡辩，骗人，你还说我不是你的良配，这不就是不要我了。”

他不说话，也不辩解了，本来止住的眼泪又悄无声息地留下来。他低下头，捧着我的脸，小心翼翼地用衣袖擦掉泪水。他无言，更叫我委屈，泪流得又快又多，他叹息一声等着我哭够了。

“襄儿，你可曾细想过，你对我有过男女之情吗？”

“你这傻丫头，只当我是你哥哥。唐孟嫁给我，你不吵不闹不委屈，还瞒着我嫁给别人，你把我掏出来的心放到哪里去？我养你在身边确实是为了渡劫符，得知你不是，我不怪你，只道我命里没这福气，索性放了你。妮子，我那日没给你鞋穿你也不知道央求我抱抱你，顽石一块，不知悔改。”

“你老是臭着脸，我不敢。

他还笑，一后仰二人摔进被里，一阵风刮来，被子就盖住了头，我全身趴在他身上。摸索着探出头，他伸手拢被子，把我盖得严严实实。

“花似雪跟巫族有些关联，我们联姻是皇上的旨意”

“那她喜欢你吗？”

“自然。”

“那不差个养育之恩？”

“皇帝见她有趣，曾在她儿时偷偷借了我的名号养过一些时日，偷天换日之法罢了。”

“她可不就是你的良配，举世无双的良人。”

“笨，你怎么不问我是不是喜欢她？”

“总会的，她好看，谁人不喜欢？就算我是女儿身也喜欢她那慈悲面。”

王爷打了我的屁股，力度不轻，我缩缩脑袋悻悻地揉那处被打的地方，他打开我的手，又拍了一巴掌。

“你再不长点心，就把你关起来。我问你，你跟赵臸怎么认识的？”

我把来龙去脉一一说给他听，他又问赵臸每日都干些什么，我说我不知道，一直都在后院里。趴在他身上，嗅他颈间的发香，有改变，有别的味道，我两手撑住垫子，仰起头看他。他换了发冠，是银色，我不曾见过的，想他今天来穿的也是和花似雪样式相同。

我不信，我不信你对我有出格的感情，自我在王府住下那日起，你和沈丹就没少捉弄我。倘若你真的对我有意，其实没什么好倘若的，你应该不会对我动心。到底在你跟前晃了一些时候，哪怕是只狗，你也不会狠心对它。

我看不透你，但你能把我吃得死死的，多危险，这告诉我你的一字一句都不要轻易相信。

“赵臸都教你什么？胆子不小了你，把手收起来，着凉了我也不好照顾你。”

“既然你知道，为何还来找我？”

我心里有千百个疑惑，我问不出口，不全是畏他，还因为他给的答案是我最不喜欢的那一个。小声嘟囔，希望他听见又不想他听清楚，含含糊糊地最好了，起码我和他还能这样相处着。

我有意于他吗？我不知道，我不能和姐姐那样爱得奋不顾身忘乎所以，我是说我只想要一生一世一双人而已，只要对我好就行了，爱与不爱没必要挣得清清楚楚。

“想你。”

又逗我？

这人撒谎也正儿八经，我全当做没听见，从他身上滚下来，他侧过身子又抓牢我。

“衣服是赵臸给你办的？”

“嗯。”

强行把我转过来面对面贴在一起，还是推他不动，怎么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