峥嵘
铭泫起初不愿提及此事,因实在有碍于他在女儿铭澈心中高大威武的形象,于是拖了很久也不开口。
但再严实的嘴也敌不过她的撒娇打混和软磨硬泡,八岁那年父亲终于开了口。她听过之后,铭泫以为形象会受到损坏。
便满脸愤怒的说道:“父亲之容从来都是英俊潇洒,玉树临风。岂是那铸剑师口中所说之貌!”
铭泫顿时将心虚的脊背挺了挺,觉得她说的甚是有理,还夸赞她是父亲心中最爱之人。但正在说完这话的同时,一把长枪从门口直射进来。
不是她娘又会是谁,她很知趣地离开了这个随时会被误伤的现场,溜之大吉。跑了十步以后,便听到里面的动静原比她要想象地大,她也实属无奈。
但她这几年来的疑问终于有了解答。更加对她手中的佩剑爱不释手。这可她爹是用自己的容貌换来的啊。于是她便暗下决心,定不能辜负她爹的良苦用心!
想想曾经那无瑕的面庞,甚是怀念。她不禁笑出了声儿,荷塘中的鱼儿似是听见了她的笑声。
便来回地扭动着自己的身体,随着飘摇的荷花一同起舞。
天上的鸟儿也伴着鱼儿和荷花快乐地翱翔于天际,铭澈看向荷塘,又望向天际,美得令人心醉。
是啊,有什么理由不快乐呢?尤其府中能得以宁静数日,当真是无比奢侈了。
半月之后,那个被派往西域的男丁终于回来了。她得知这个消息以后,便第一时间来到了大堂。
铭泫正在仔细询问那个已经出去半月之久的男丁。铭澈杵在大堂门口,想想还是别冒冒失失地进去了。
上次就被她爹好一通责备,这回可得留个心眼儿。别到时候又说她不长记性,不把府中的规矩当回事。
于是她便悄悄站于堂口的大门旁边俯下身来,偷偷地听着他们的谈话。
“去了已有半月之久,今日归来本应让你休息几日再来通报,可是时局瞬息万变。如果不是因为这样,绝不会让你再被连累,如此你便说说这半月以来你的所见所闻。不管是真实可信的消息,还是道听途说的信息,都需一一告诉她,不能有一点疏漏。这关乎国之未来也关系到府内上上下下的女孩儿是否彻底根治。”铭泫严肃地对那男丁说道。
这时,男丁慢慢起身说道:“路上我遇到了一些马匪,不过只要给他点钱财,便将我放了。后来铭澈来到了通往西域的小镇,那里的人们与此处非常不同。因天气酷热,几乎所有的居民,都裹着一头的围巾,怕太阳会晒伤皮肤。”
那男丁滔滔不绝地说着此行的沿途风光,也说了一些风土人情。
然而对晋国的局势却只字不提。男丁还被西域的著名古都楼兰的风景所吸引,停驻了几天。
最终到达晋国。但进去晋国以后,发现并无异样。举国都是一片太平。官员们像是被放了长假,没人在自己的位置上尽职,着实令人被费解。
多年后,她才明白那不过是晋国演的一场戏,正是这场戏,让她父亲失去了戒备,使铭府最终走向灭亡。
铭澈在门口边的拐角处蹲着,正听得津津有味时,那医师夕却不知是从哪里冒了出来。看到她这样的姿势着实不雅,但她想此处挺隐蔽的,应该不会被人看到。
看来铭澈又一次低估了夕的观察力,不得不服。她看到了那个把自己全身都罩住的阴影,不由得有些奇怪。
谁这么高?连影子都这么高挑,啧啧!铭澈欣赏着这颀长的黑影,不知赏了多久,突然回过神来。
哎?不对啊!丫鬟男丁若是发现了也应该自动回避才对,为何会让她看这么久?而且府上男丁她都见过,并未见过有这么高的身影,许是铭澈记忆出现了偏差。
正在她努力回忆到底是哪个人时,那人倒先发话了。“看得挺投入的,连影子都能看得这么入迷,可见若是看到真人,怕是要被帅到晕厥。
嗯,既然你这么爱看,何不转过身来,仔细看看这影子的主人?也不枉费你的这一番欣赏。”
铭澈顿时便知道是哪个登徒子了!赶紧起身,但没有转过身看他。
她如今的上上之策就是走为上策,不禁多想,便要跑掉,谁知被他一把搂过铭澈的蛮腰,毫不客气。
但铭澈又不能出太大的声儿,因为她就在大堂门口,这也太嚣张了吧!她爹要是知道她仍旧没改这偷听的毛病,非让她练一天剑不可。
夕显然很轻松地占了上风,铭澈只能用真气去解夕的劲道,可仍是完全没有任何松开的反应。
她开始慌了,但也不是完全没辙。铭澈说时迟那时快,猛然向前一探,重重地咬向了夕的肩膀。
与其说好听了是肩膀,不如说是铭澈很想直接咬他的脖子。因为如果要是这样的话,即使是被咬坏了,也不会再来找她和铭府的麻烦了。
夕哪里能忍得了就这样被偷袭,紧忙后退了几分。毕竟他又不是木头。铭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