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3 章

闭着眼睛，垂目沉思，犹豫着，忽然，他张开眼睛，乳白色的眼睛里忽然一片清明，声音颇为冷静的宣布着，“用05号，把05号清洗掉。”

“但是刚刚说过了啊，5号是难得的情感会主宰她一切行为的难得样本。”

“已经，不需要了，08号已经具备了自主代码改写这种能力，而且根据报告，她的行为因为受到0471人体测试者的影响，已经近乎完全自主化，无论是行为自主性，还是情感自主性，言语自主性，她的存在其意义价值本身已经超越了人工智能这个概念本身，相对于情感主导一切行为的05号，08号的自主代码重新编写产生的行动模式情感模式行为模式语言模式明显更有研究价值。”

“但是05号其行动本身也受到了0471人体测试者的影响，也就是说，她也有可能根据0471人体测试者的行动而产生自主意识这在概率学上是不能否定的····”他明显还想反驳一下试图保存05号，但是话被打断，

“——你看你写的这份报告。”黑发少年把他写的报告书摊开，“通篇都是08号根据0471号人体测试者的刺激而产生变化，也就是说——”黑发少年忽然停顿下来，站起身，“不是08号人工智能选择了0471号人体测试者，而是0471号人体测试者选择了08号人工智能，否则，08号最起码见过7000多个人体测试者，为什么选择了0471号人体测试者作为自己的刺激对象并专门为了他修改了源代码？”

“这个和要清理05号有什么关系？”

“有很大的关系，08号在经受编码为0471人体测试者的反复刺激之后产生了自主意识，但是这是建立在0471号人体测试者对08其本身的兴趣上的，而明显，0471，那个刺激08的人体测试者，对5号人工智能并不感兴趣。”

“就为了这个？就为了0471人体测试者的选择？”

“准确的说也不是为了他，虽然他的存在确实让我有点兴趣，清洗掉5号使其标准化，也有一部分是为了观察0471人体测试者与08号的反应。说不定，08号能在这样的刺激下，能刺激出更深层次的情感也说不定。”

“···”他无话可说了，现在在被他称呼为总监的黑发少年的心里，08号人工智能已经成了难得的样本，而区区的05号，已经成了价值比较高的物品而已，虽然舍弃有点可惜，但是为了刺激08号产生更新的程式，他丢掉05号简直像是丢掉了把一件价格很高的物品一边念叨着可惜可惜一边扔进了垃圾堆一样，现在他再说什么也没用了，

他愣愣的接过报告书，然后出了办公室，进入紫外线探测屋，愣愣的想着自己的事情，自己到底是为了什么才加入这里的？

呆在这里已经近乎三十多年，自己明明是为了科学的进步与对未来人工智能的憧憬才加入这里的，明明是打算为了科学献出自己的一切的，还记得自己刚毕业那阵，自己的理想是多么的崇高？

紫外线检测完毕，确认没有危险物品，他穿过走廊，

击败众多同行竞争者，自己以笔试第一的成绩加入这家任地狱公司，实际操作的程序却没想到是照看高位截瘫的病人，幸而自己脑子转得快，在偶然的一个仪器事故中，他强大的理论知识与实际操作能力被日向总监看上，

“你，好像很有才能的样子啊。”

被夸奖的他像是幼儿园第一次得到了小红花一样高兴，之后他直升入高层只不过是两年的时间，从最底层的百分之八十跳跃为最高层的百分之二十，周围人所有的眼光都让他飘飘然，从羡慕到嫉妒到恨，高额的薪水，美丽的女朋友，公司安排的住宅豪车，都让他十分满足，

他进入电梯，按到了三层的按钮，电梯门关上，

之后日向总监说他的才能如果只是进行那样简单的工作太浪费了，

“明明有这么优秀的才能，为什么不想想更有意义的事情呢？你难道就觉得，现在的你就足够了吗？”

电梯缓缓地上升，

日向总监的话明显很有感召力，他扪心自问，现在的自己是不是真正的就真的满足于这样的生活？难道自己的梦想就是这样了吗？难道把自己的全生所学都这样烂在肚子里什么都不做只是混吃等死吗？

“你愿意，来我们这里吗？当然，绝对没有现在的工作轻松，甚至会很难受，很繁忙，甚至很辛苦，但是，与其作为代价的，我会让你的才能得到充分的发挥，你的名字将来会写在史册上，未来的所有人都会铭记你的功劳。”

他心动了，

“你想要平庸的混吃等死的活着，还是作为伟人，写在所有教科书历史书上？两种未来，一种富贵且平庸，一种辛苦却伟大，写在选择权在你手里，任你挑选，你想选哪边？”

日向总监朝着他伸出一只手，黑色的头发随风轻轻舞动，

电梯不断的上升，

他握住了那只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