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飞

入夜后，他站在工藤家门口，后背倚着门边的石柱，接连抽了两支烟。

小雪还在下，覆盖月亮的那部分乌云忽然散开。

【叮——】

沙古牙兽站在屋顶上，几片雪花变成樱花花瓣飘落。

赤井秀一抽完烟，仰起头眺望天空的月亮：“进来吧。”

沙古牙兽悄无声息地跳落地面，直起身站立在他的身前，半张金色的狐狸面具遮掩住她全部表情。

赤井秀一面无表情地轻声呢喃：“能把究极体形态保持到现在吗？”

沙古牙兽也冷淡地开口：“因为没有太多的能量消耗。”

“可以让我看看你的脸吗？”

“不能。”

“你不是不会拒绝我的请求吗？”

“我们是同伴，我有拒绝你的权利。”

赤井秀一露出微笑：“看来究极体真有很大的变化。”

沙古牙兽转而吩咐他：“进去吧，外面很冷。”

“是。”赤井秀一转身走入客厅。

沙古牙兽跟在他身后：“请原谅我突然离开的任性。”

“没关系，你已经是成熟的究极体了，可以自己决定想做的任何事，如果想出去走走，也没必要告诉我。”

沙古牙兽穿过大门，全身发出金色的光芒。

等赤井秀一回头时，她已经变回娇小的妖狐兽。

妖狐兽呆愣了两秒，似乎在一瞬间出现了记忆的偏差，反应过来后，她先关上了工藤家的家门，阻止室外的寒潮继续朝内奔涌：“我回来了。”

赤井秀一轻声笑道：“欢迎回来。”

妖狐兽很迷茫地仰起头呢喃：“我好像出去游荡了一天。”

“不记得了吗？”

“几乎不记得了。”妖狐兽感到遗憾地摇晃尾巴，“只是还记得一点歌声。”

“是吗？”

“很优美的音乐。”

“成长期的数据量有限，无法载入究极体的全部记忆，所以你才会忘记吧。”

妖狐兽抬手抓住胸前的白色绒毛，目光缓缓向下挪到地板上：“下次给我拍个照片。”

“没问题。”赤井秀一走向她，把她搂在自己怀里，抬起手抚摸她的脸颊，“你的究极体是沙古牙兽，长得非常漂亮。”

“希望我能想起来。”

“嗯。”

然而赤井秀一并不希望她想起来。究极体所要承受的感情太多，成长期根本无法把它消化，一旦部分数据模块的CPU干烧，她就不止想要出去散散心这么简单了。

妖狐兽抬手抵住他胸口，轻轻一推将他们两人分开：“究极体的我为什么要离开你？”

赤井秀一假装不解地呢喃：“……因为理想吧？”

“理想？”

“你有自己喜欢做的事情。”赤井秀一笑道，“所以在究极体的人类形态下，想要融入人类社会里看看。”

“……”在心灵感应下，妖狐兽并不完全相信赤井秀一说的这套说辞，但在理智下，她并没有让这件事水落石出的必要。

她俯下头，主动挽起赤井秀一的手臂，催促他往楼上走：“该休息了。”

赤井秀一搂着妖狐兽入睡。

妖狐兽有朦胧的性别概念，潜意识知道这样不好，但作为成长期，对亲密关系的依恋远远覆盖了这种不对劲的模糊感觉。

他构想了一下邀请沙古牙兽一起睡的场面，应该会被沙古牙兽打一巴掌吧。

第二天天刚亮，妖狐兽睁开眼睛并跳下床。

赤井秀一感觉到动静，马上苏醒坐起来。

妖狐兽面对拉拢的窗帘，全身扩散出十二个金色的数码光圈。

【妖狐兽究极进化】

妖狐兽在金光中变化成沙古牙兽。沙古牙兽回过头，目光透过面具上的细长狐狸眼睛看向他：“你可以再睡一会儿。”

“不了，我最近睡眠很充足。”赤井秀一看向床头，发现数码暴龙机不在。

他忽然想起来，暴龙机昨天下午放在灰原哀那里，让她继续研究机器里的程序了。

——于是，在他没有意念催动的情况下，而且在旁边没有暴龙机的情况下，妖狐兽就这么随意地究极进化了吗？

沙古牙兽的双手握住锡杖，锡杖上的圆环碰撞发出清脆震响，压低声音吩咐他：“有我出去就可以了。”

“要出去消灭敌人吗？”

“对。”沙古牙兽缓缓俯头向他行礼，用不是商量而是通知的语气补充，“你在这里等我回来。”

“嗯……”赤井秀一没有阻止她的理由，“吃完早饭再走吧？”

“不用了。”沙古牙兽转身离开。

“注意安全。”赤井秀一目送。

——于是，究极进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