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1 章
宁岁沉默,回过身,轻轻推开他,声音颤抖,淡如雪中白梅的眉目低垂,姿态如病中枯柳。
“如果我对于您而言,已经失去了作用,那么请将我抛弃吧。”
“我承认,当时琥牢山时别有用心。您是璃月的神明,不该再因我一己私欲,而有失偏颇,我愿意承受所降下的食岩之罚。”
“在此,我向您举荐,接任隐光星的人选,月海亭秘书之一,白辙。”
宁岁低着头,没有看他,却感受到神明投下的视线压迫感极盛。
缠在身上的尾巴绞的越发紧,勒的有痛意传来,带着她向神明贴在一起。
近到能闻到他身上血气夹杂着很淡的檀香。
“无妨,”脆弱后颈被握住,鸟类的直觉在告诉她赶紧跑,却被困在他怀里动弹不得,像是被摁在岩造物上肆意摆弄的猎物。
“听闻将鸟雀翅上飞羽剪去,便无法飞的太高太远,且还会坠下来,”他每说一个字,宁岁的心就往下沉一寸,听的她毛骨悚然,遍体生寒。
“您会因为我,磨损的更严重,会造成一个璃月无法承受的结果。”
宁岁抬头,与对方因为怒火而呈现本相的金色竖瞳四目相对。
帝君却将她拥入怀,她像被凶兽咬住脆弱咽喉最脆弱之处拖回巢穴的鸟雀。他今日穿的是白色的神装,因此能清楚感知到他因为常年征战而精壮,野性的身形。
在他的衬托下,宁岁简直瘦弱的不成样子。
岩石的改变一旦出现与永恒无异,更何况帝君是龙。
龙性本贪。
不管是若陀还是帝君。
最后宁岁只得好声好气的把他送走。
帝君近些年脾气好了许多,但是他还是那个摩拉克斯。
凡事做的太过,虽然他面上不会说什么,心里还是会介意的,最后一并清算。
雷霆手段,君王之威。
摩拉克斯走出她办公室,方叹气,苦恼的思考她怎么去一趟蒙德回来,竟然要闹着和离?
她在蒙德到底经历了什么,身上的气息运转也不太对劲,但是贸然帮她探查想来岁岁只会暴怒的让他离开。
摩拉克斯头一次感到无措。
年关将近,宁岁一边着手准备自己的离职事项,一边有条不紊的理着月海亭的事务,但是期间未曾见到白辙。
真是让人奇怪,她去问甘雨得到的回答也只是白辙近来家中出了些事情,因此请了一段相当长的年假,估计要等到海灯节假期结束后方能回来继续工作。
花厅内的葱郁如华盖的紫藤花树下,宁岁坐在石桌边,思考着甘雨给出的回答,一边听着下属的汇报。
“夫人,这是有什么问题吗?”下属见她柳眉微蹙,心道不会是自己把事情办砸惹得帝后不悦了吧,便连忙问道,“若是有什么不对的地方我现在马上去改。”
宁岁回过神,低头看了一眼手中修改多次的公文草稿,笑着摇摇头,“办的不错,这几年经济景气,百姓日子过得好,也是时候给烈士遗孤提高每月的补贴了。”
“重新誊抄一份,便可以递到天权星的案头。对了,白辙家中是出了什么事情?”宁岁将文书递回给她,慢悠悠的拿起手边茶盏,啜饮着,不动声色的问。
下属心中大石落下,被套话了也不知,“白辙姐姐快要结婚了,因此请假回家备婚,夫人也知道璃月婚俗繁多隆重,三书六礼一样缺一不可,说起这个,我倒是好奇夫人当年与帝君的大婚是怎样呢。”
宁岁无奈的摇摇头,笑道,“我与帝君当年只签下了婚契,未行大婚。现在倒觉得,这些婚俗多数都是做给别人看的,个中苦楚只有自己知晓。所以有没有都无所谓了。”
风吹过紫藤树,落英缤纷,簌簌落下,一点淡紫浮在盏中。
玉京台因为需求一直在扩建,月海亭因此多了一处花厅和园林,也方便工作人员放松或是谈话。
而她的办公室也搬到前面来,后面原本属于她的私人住处也搬出来改作文书库房。
目前在吃虎岩租房。
白辙过完海灯节才25岁,为何就这般早早结婚,从前也没听她说有伴侣一事。
她离开前特意叮嘱莫要把她方才说的那些话传出去。
该去白家走一遭,但是自然不能以隐光星的名义前去,还要乔装打扮一番。
对于宁岁而言自然不是难事。
换上现下最常见的长衫,将长发梳成两根麻花辫,便从月海亭的后门而去。
白辙家,是做药材生意的,璃月第一位玉衡星,便是白辙的祖上。
街道上人声鼎沸,人满为患。
请仙典仪将近,璃月本土的商人哪怕远在稻妻,也会在请仙典仪前赶回璃月聆听神谕,毕竟事关新一年商业的指向和政策。
宁岁在人流中走走停停,感受着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