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故又起
…
就连予美娘也战战兢兢道:“你——你们——”
二人没有久留,给予美处理了伤口后,便准备离开,予美娘却叫住姜嗣音,掏出捏得皱巴巴、还夹着几缕茅草的银票:“贵人——”
姜嗣音摆了摆手没要。
一路上,她的脑中不断重复回忆着刚才的画面。她想起了予美,想起了倒下的王梧,想起了众人的态度,想起要还给自己银票的予美娘,最后又想起了在雨中擦刀的元索。
她忽然,有些想不明白了。
皇宫偏门外立着个人,他撑着梨花样的油纸伞,烟雨蒙蒙,模样神情在雨中看不大真切。
“陛下终于舍得回来了?”这是他说的第一句话,也是这句话,打破了她许久的思绪。
风时逸?他怎么会来这里……?
见她无心回答,风时逸瞥了一眼满身污血、湿透的元索正要责怪,却被姜嗣音提前开口打断:“元索,你先回去换衣服吧。”
等到元索走后,姜嗣音率先开口道:“你怎么来了?”
他没回答她的问题,反而扯了别的话:“请陛下移驾清秋宫沐浴更衣,喝下茶汤驱寒,其余诸事,待休息停当后再做决断。”
答非所问。
姜嗣音看了看他,丝雨未沾,衣衫整洁,而她……多少因为赶路匆忙,还有几点血迹溅到了衣服上显得有些狼狈,他看不惯也是应该的。
一路行至清秋宫,宫内驱寒茶汤、换洗衣物、果脯糕点等一应俱全。
洗浴过后,她换上了一件雪青色的衣裙。面料与织造倒是宫中惯用的手法,只是图案不同,平素的衣服鲜有花朵,多是云鹤之类的纹饰,这一件的裙身处却有几片怒放的茶花跃然眼前,裙角处还有金丝点缀。
姜嗣音的衣服虽然样式繁多,却从未见过这一件,可不知怎么,隐隐觉得有些熟悉。
杏衫的宫人正要上前烘发,风时逸却示意她们都退下,握住尚有些湿漉的头发,一手提着燃香料和炭火的空心鎏金球拨弄着。
她不知怎的,浑身有些不自在,僵着身子没说话,也敢没动。既怕发丝触及炭火烧焦,也怕烫伤到风时逸,只好由着他手下的动作继续。
人一无聊,就会产生许多想法,比如什么带着吹风机穿越就省了烘干的时间……刚想到这里,姜嗣音摇摇头否定了这个想法。
且先不说古代没有电技术,她是魂穿又不是身穿,要是真能预料到自己穿越,谁还想着要带吹风机啊,不都得带点更有用的东西……
待到发丝干了七成,风时逸又拿起篦子将发丝梳开——原身长相略有几分异域风格,头发也是自然卷,平素打理不易,需要花费的功夫不少,一不小心就容易交缠在一起扯断。
他却梳的十分仔细,不会让姜嗣音有什么感觉,简直就像是梳惯了,配着他身上的香气,反而让她有了些睡意。
“放肆!你想烫死本宫吗?”
梦中的陌生宫殿内,雪青衣裙的少女推开烘发的侍人,下面乌泱泱跪了一片人。
自身后传来一个温柔的声音:“殿下何必发那么大的火?“
少女见了他,又惊又喜,收敛了方才的怒气:“阿逸,你怎么来了?我才从外面回来,正要去找你呢。”
风时逸垂眸,他知道大殿下素来隐忍,今日却为何大动肝火——陛下招他入宫,说要将他许给二殿下姜行乐。
她听了传闻,便糊涂道与二殿下比试自己本就不擅长的骑射,落败之后,心中难免愤懑。
见她发尾还在滴水,他从袖中取出一块方帕擦拭,少女却抓着帕子笑道:“阿逸真好。”
风时逸叹了口气,便接替起方才侍人烘发梳发的工作,她笑嘻嘻看着他忙碌,手中还不时摆弄着裙边的茶花。
睁开眼,姜嗣音才发现自己又睡着了,她好像做了一个梦,梦里他也在为“她”梳发。
她的心中有些酸涩。有些微苦。
待在风时逸怀中时,是她少有的,觉得安宁的时光。可这些时光却并不是属于她的,而是这具身体里原本的“她”。
难道是因为她穿越过来举目无亲才对他有依赖心的?姜嗣音不知道,总之这种感觉很不妙。
风时逸不知何时已经给她挽好了头发,他笑着问道:“陛下可是梦到什么了?怎么一直阿逸阿逸的喊着。”
她随口答道:“没什么,只是梦到了赛马回来,你为我梳发……嗯,好像穿的还是这身衣服。”
风时逸笑容一僵。
姜嗣音没注意他神色的变化,想起今天的事通通告诉了他:“元索果然不对劲,名册上分明写他是新津人士,父母是当地的商人,王梧那一干乞丐却认识他,还说他失踪了多年。我被挟持时,他竟然举刀上来,我当时差点以为自己没命了!”
风时逸道:“陛下本不必如此周旋,若不及早收押元索,恐怕只会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