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七

夏洛克最后是浑浑噩噩回的家，她有察觉到布鲁斯的欲言又止，但当时她根本没有心思去细想。

来到这里的时间不短了，不需要睡眠的她常常在半夜看剧，甚至上班时也喜欢像以前那样摸鱼，这和穿越前她的生活习惯相近，有时她也会忽略自己根本不是这个世界的原住民这点。

但随着时间线的推进，夏洛克却对这个世界认知愈深，这个黑暗的世界对于她更加立体。

夏洛克也不是没抱有侥幸心理，她自认知道事情发展，想要去改变一些人黑暗的结局，比如会被勒死的安娜，那次成功让她看到了一丝希望。

就好像她真的能改变什么似的。

夏洛克回到家第一件事就是去了杰基尔的书房，她堪称失魂落魄地翻出几张白纸摊开在桌面上，从笔筒里随便抽出来一支笔，控制不了力度似的，连按几下才按出来了圆珠笔头。

系统的任务无疑在告诉她，赛琳娜最后还是知道了自己母亲的死因，但是到底是谁告诉她的？

也许这并不是一个很重要的点，无关紧要，可夏洛克却觉得有一双无形的手在这背后推波助澜，就好像死神来了一样，你以为自己躲过了一节，死神却有千百种方法调回正轨。

夏洛克有很多细节都记不清了，她只能把记忆中那些零碎点记在纸上，力度之大令笔尖甚至划破了纸面。

法尔科内会死，但他会的所言会让年轻的蝙蝠侠质疑自己的父亲，从而和阿福产生间隙。

后面呢？谜语人的下一个目标是布鲁斯韦恩，阿福会受伤，然后，再然后是什么？

她当初就不是冲着电影推理去的，谁会过多在意那些细节。

夏洛克书写一顿，在纸上最后写下来了“市长竞选”四个字。

蝙蝠侠与死亡擦身而过的次数比哥谭市的滴水兽还多，除去市长葬礼上的爆炸事件，最让夏洛克印象深刻的还是在最后的选举现场，蝙蝠侠差点被□□命中那次，是谁救了他？

“赛琳娜。”夏洛克靠坐在椅子上，喃喃地说出了这个名字。

夏洛克看着眼前的白纸和自己潦草的字迹，此时正是午夜一点，书桌上的仿古钟座响起复古的钟声，她此刻脑中已是一片乱麻。

夏洛克不否认自己的自私，她心中有正义，见不得欺负弱小，但她帮助赛琳娜也有自己的私心，幻想有一天自己也能站在蝙蝠侠旁边，什么身份都可以。

但几次系统宣布的任务，都让她觉得，她的干预是毫无意义的。如果这一次她让赛琳娜离开了，那么在最后的战场上，她能救下布鲁斯吗？她记不清时间，记不清细节，如果，万一说如果真的来不及，她可以为了自己自私的欲望，拿蝙蝠侠的命去赌吗？

夏洛克揉了揉自己的额头，她可以毫无波动地看着市长、科森去死，如果面临危险的是蝙蝠侠呢？她真的能代替赛琳娜救下他吗？

她闭上眼睛，听着指针走动的声音，咔嚓声如同在对她的内心进行拷问，夏洛克突然间捏断了手中的笔杆，有几片塑料片扎进了夏洛克的手掌间，刺痛感让她感受到了片刻的宁静。

夏洛克看了眼自己那一长串的生存点，很有趣，刚开始的时候，她为了生存没日没夜地打工就为了挣这几个生存点，但是现在，杰基尔和海德留给她了很多，活下去已经不再是个难点。

她没有自残的倾向，只是有的时候情绪难以控制，力气大了些，夏洛克叹了口气，恢复了自己的伤口，简单收拾了下桌面。她本想把自己写的东西都销毁，想了想，还是算了。

外面夜色霭霭，一如这座城市仿佛从来不会有光明降临，但夏洛克却透过夜色看到了很多，不管是在夜晚哭泣的白衣少女，还是从楼上坠落的少年，带着孩子在巷口中求助的母亲……

也许有很多东西，都比她的私心要重要的多。哪怕她喜欢，也不应该是借着这个名义，去牺牲什么。

黎明前的黑暗总是让人绝望，失去信念，哥谭需要蝙蝠侠。

不管是什么原因，蝙蝠侠包含的意义太多了，不管是对于她还是对于这座城市。

夏洛克突然有些怀念布莱恩教授的香薰了，那让她头脑一空可以松懈下来的感觉，就好像她可以好好地睡上一觉什么都不去想。天知道她现在多么需要一个人来倾诉，没有系统，没有海德，这偌大的一个家里只有她一个人在。

好在没有永恒的黑夜，黎明照常到来，太阳正常升起，夏洛克也要去上班了。后半夜她自暴自弃地在浴缸里泡了半天，又看了一堆古老狗血感情剧，不得不说欧美人物关系有够乱的，什么杂七杂八的人都能有一腿，却看得人格外上瘾，夏洛克就这么挨到了白天。

自从不需要睡觉以后，夏洛克总觉得自己的时间格外的长，她本想去找布莱恩博士聊会，但又考虑到对方的研究项目刚刚找到了投资人，可能正忙，这个时候就别去打扰了。

今天的行动又在晚上，这么长一个白天也不适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