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五

哥谭的天黑得很快，当夏洛克赶到现场的时候，布鲁斯已经被转移去了警察局。

还好有戈登在，没有人能在蝙蝠侠失去意识的时候揭开他的面罩，于是夏洛克抽空回了趟家，取了高级回血剂。

这东西很珍贵，夏洛克本来就打算是用在布鲁斯身上，但照今天这个形势来看，他会遇到的危险太多了，夏洛克自己拿着有些不放心，万一哪一次她没赶到，那太遗憾了。虽然知道蝙蝠侠是这个故事的主角，但不代表他不会死。

她穿越前还没来得及玩的那个《哥谭骑士》不就是发生在蝙蝠侠死后的故事吗？

把这个糟糕的想法清出脑海，掐着时间，夏洛克走到了警察局不算太远的路边，大概是因为城市里刚刚发生了恶性事件，她一路上都没看到几个人。

夏洛克有些百无聊赖地在路边找了块还算干净的地方靠着，等着蝙蝠侠“从天而降”，说实话有个气垫在这里挺不错的，可以缓解从半空中摔下来的冲击，夏洛克也可以随时从系统中兑一个，这些杂七杂八的东西商场倒是很齐全，况且她现在也不缺钱。只是她不好和布鲁斯解释自己是如何未卜先知，然后像天空之城里的巴鲁一样接住希达似的接下他。

夏洛克还是希望他们的相见能像是巧合，而不是刻意在这里，呃，守株待兔。

今夜她只是恰好路过，像往常一样，替有些繁忙的蝙蝠侠巡视地盘，然后出乎意外地英雄救美，这样就很好了。

在安静的等待过程中，夏洛克伸出手点了点斑驳的墙面，这明明是处处可见的、普通的地方，在她从小长大的地方，日日夜夜的上学、工作途中不屑一顾的，分不出任何心看的风景，她却从来没有像此刻一样端详地如此认真，尝试着像解读一份传世名画一样欣赏着这些杂乱无章的纹理。

夏洛克心中千言万语难以言喻，她就像是漂泊在湖泊中过久的浮萍，终于在这一个不经意的呼吸间停泊了下来。夏洛克思前想后都没有想出什么好的比喻，直到那两个字突然冒出脑海。

真实。

她终于不再是像操控游戏角色一样观望行走，而是真正的存在于此时此刻。夏洛克靠着墙，用手心贴紧墙面，感受着墙面的凹凸不平，就好像她小时候放学没带钥匙被关在门口，在家门口等着妈妈回家那样。

这不再是电影了，亦不是一个黑暗的个人英雄主义故事，她也不是一个漫画里可能作者连正脸也懒得刻画的龙套角色。

哪怕这个世界里有太多的英雄、反派、超自然现象，可是这就是她的人生，她的一举一动本来就会是……

在夏洛克陷入这种玄之又玄的精神状态没多久，一只飞鼠一样的袭来的生物打断了她的发呆。

夏洛克刚开始愣得还没意识到这有什么不对劲的，直到滑翔中的布鲁斯离她越来越近。

撞上了桥墩本来就让这套没实验过几次的装备出了点小意外，但是在这种情况下布鲁斯别无他法，降落显然不能继续用常规方法，目前最好的选择是找一个垃圾堆或者布制的遮雨棚撞上去减缓冲击带来的伤害。

总比亲吻水泥地面要好。

不过事情总不是像想象的那样发展，在布鲁斯被迫选择一个让自己不会暴露在人前又伤害最小的地方时，他才发现了那个站在黑暗中一动不动像雕塑一样的人。

在哪遇见她似乎都不意外。

夏洛克就像一个哲学家一样微皱眉头，眼神都没有聚焦，不知道在想什么世纪难题，以至于他离得这么近了都没有发现。

“让开！”

在一秒内布鲁斯快速做出了判断，如果迎面撞上了夏洛克，他敢保证对方受到的伤害远比他直接撞上墙面要大的多。

当布鲁斯发现夏洛克在的时候已经晚了，在这么近的距离里他很难再调整方向，而夏洛克出现在他的“必经路”上。

以这个冲击力来说，撞断夏洛克几根肋骨也没什么难的。

人的本能是在摔倒时会用手护住头、脸这些关键部位。

同样的，在有东西飞向自己的时候，人也会下意识地用手去挡。

布鲁斯并不是一个什么都做不到的普通人，他也许不能让自己摔得好看一点，但也能控制自己不在摔倒前撞上别人。

他伸出挡在身前降低伤害的手，准备推开夏洛克。

这一次，事情依旧没有像他计划的那样发生。

个子不算太高的女孩，在看到了那个不明飞行物是他后，没有选择后退或是躲开，她一直都不像个正常的人，哪怕在这种时候，她也做出了布鲁斯完全没有想到的举动。

夏洛克看上去好像勾起了嘴角，她是笑了吗？

就在大概一两个呼吸间，布鲁斯看见了女人朝前走了一步，没有过多的思考，她张开双臂，就像是拥抱一束花朵那般轻柔，用她纤细的胳膊在这个夜晚接住了落下的骑士。

他见过太多的人，对着这副模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