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八

换做平时的布鲁斯，大概会无视夏洛克的那句话。只是这个案件过于棘手，他大概会有很长一段时间都要把全部精力花在上面，自然会分身乏术，无法及时去收拾乘机作恶的坏人。

正如夏洛克所说的，他需要帮助。

“我最近在忙着一些案子，如果我顾不过来，你可以在这一块夜巡。”

这话听起来就是像给夏洛克发了一张许可证。

说完后，布鲁斯又有些不放心夏洛克，当然，不是担心她在夜巡中受伤，“不管怎么，记住别杀人。”

他的语气好像要远行的主人叮嘱家里的大狗狗不要乘机捣乱，等他回来可不想看到家里弄得一团糟。

谁叫夏洛克甘之如饴呢。

“遵命，长官。”夏洛克笑着说道，“放心，有我在不会有任何意外发生的。”

布鲁斯沉默了。

在他眼里夏洛克可能是最大的意外。

有了蝙蝠侠的话，夏洛克宛若打了鸡血一般，一晚上都处于亢奋的状态。如果不是捣乱的人太多了，她恨不得化身哥谭热心市民把整个大街都扫一遍。

天微亮夏洛克才回到家，有趣的是她一点疲倦感都没有，这比续命咖啡还管用。

夏洛克走到了杰基尔的书房，她本来也想学着布鲁斯写会儿日记，记录下这难忘的一晚，顺便理一理后面要发生的事，但是考虑到要是被人发现她写的内容可能会不太好，只得作罢。她靠在书房的沙发椅上，望着太阳逐渐升起，把整个房间慢慢照亮，她看了眼手机，显示五点三十四分，离上班时间还有会，夏洛克还可以放任自己这样什么都不去想的状态一会儿。

其实她不是不去想，而是不敢想。

夏洛克自认自己虽然不算聪明，可谈得上理智，不管经历了多么非比寻常的事，她都能淡然对待。想一想，换做是谁看场电影就穿越到电影世界，能够马上接受？可她却很淡定，用系统的话来说，夏洛克算得上是接受能力很快的，认命速度非比寻常。

可是好端端，她怎么就疯成了这副模样，精神疾病好像没有什么快速见效的治疗手段，可是她的幻觉过于严重，在酒精的加持下甚至会忘记现实中发生的事情，失去辨别能力。就像蝙蝠侠说的，她就是一个定时炸弹。

这种病症乍看上去影响并不严重，就算看见了死去的海德还陪在自己身边夏洛克也不觉得渗人，可夏洛克不敢保证自己会不会越来越严重，放任不管拖到后面会变成什么样子，如果她真的有一天陷入了这样的幻觉出不来了怎么办。

一旦开启了头，就越想越害怕，夏洛克甚至在思考，自己不会本来就是个精神病吧，所有的一切都是她幻想，不单单是海德，也许蝙蝠侠、哥谭都是她幻想出来的不存在的世界。甚至她自己是真实存在的吗？

太可怕了，夏洛克打了个寒颤。

她翻出昨夜的通话记录，确定自己的确是预约了穆迪医生下午的看诊。夏洛克紧紧攥着对方的名片，希望穆迪医生真的能够治疗自己。

可夏洛克现在觉得自己等不到下午了，独处的每一分每一秒都如坐针毡，她认为自己现在就需要去看医生。

饶是如此慌乱的情况下，夏洛克也没有忘记给上司打电话请假。

临走时，夏洛克习惯的拿起了布鲁斯给她的对讲机，但是想了想，又放了回去。

大概护士已经看过太多精神不正常的病人了，所以当满脸焦虑的夏洛克出现在她面前时，她还能微笑着和夏洛克核对身份信息。

“夏洛克·苏小姐对吗？我这里显示的是您预约的是今天下午的看诊，很抱歉现在穆迪医生还有病人。”护士小姐耐心地说道。

“我觉得我自己疯的有点严重了，不好意思。”夏洛克知道自己想要提前看诊的想法有些为难对方，“那我能在这里等着吗？我在这里待着会安心一些。”

“我可以从现在开始付钱。”夏洛克像是怕会被对方拒绝，补充说道。

大部分情况下，没有人会拒绝白白送上门的金钱，除非她是个傻子。

“请稍等一下，”显然护士小姐不是，她不知和谁打了个电话，得到了对方的许可，然后露出了更灿烂的笑容对夏洛克说道，“夏洛克小姐，请您跟我来，您可以现在医生的书房等他。”

说是书房，可能用休息室来形容更贴切。里面摆放着符合心理医生形象的装饰品，和一些看上去是心理学相关的书籍。在空白的墙上摆着几个画框，里面是精心装裱的蝴蝶标本，每一只蝴蝶都栩栩如生一般，仿佛随时会振翅飞走一样。

夏洛克不太喜欢标本，哪怕它们很漂亮，但在她眼里就是被展示出的动物尸体，尤其还配着这层画框，看上去像是哪怕死了都要被禁锢在牢笼里。

只是看了一会，夏洛克便觉得有点不太舒服，她移开了视线，随便找了个位子坐下。也不知道房间里的沙发是哪个牌子，让她陷入柔软的坐垫里，舒服的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