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书
炎炎烈日烘烤着无垠沙海。
一队七八人的镀金旅团蚁行在沙丘上。
唯一的驮兽背负着行囊货物,缓缓前行,粗重的鼻息和蒸腾的汗液一起,被炙热的空气扭曲。
它的身后,还拖着一名昏迷不醒的伤员。
其他人身上也或多或少挂了彩,似乎刚经历过一场恶战。
牵着驮兽的汉子将缰绳递给旁人,自己擦了擦汗,小跑到前面领头人身旁。嘶哑着声音问:
“老大,咱们还要走多久啊。太热了,哈桑快不行了,驮兽也走不动了。”
库里森掏出怀里羊皮纸的地图,又确认了一下太阳的位置。
“兄弟们再坚持坚持,能歇脚的山洞就在前面。”
身后的兄弟们麻木地抬起头,死气沉沉的目光投向远处无边无际的荒漠。
这已经是他们不知道多少次听到“就在前面”了,疲劳和干渴侵袭着他们的躯体。
没有人知道前面到底有没有山洞,但所有人都知道不能停下来,因为停下来就意味着死。
求生的本能支撑着他们,一步一步踩进滚烫的沙砾中。
不知走了多久,又有人倒下了。
“拉姆!”
他身旁的伙伴抱着他,沙哑的声音刚喊出来,就无力地弥散。
队伍里一阵骚动。
老大库里森走过来,徒劳地问:“还有水吗?”
自然是没有的。
倒下的拉姆已经意识模糊,干白起皮的嘴唇煽动着:“别……别丢下我……”
他是队伍里最年轻的一个,加入旅团还没多久。
众人心中哀戚。
“可恨的大风纪官!我一定要杀了他!”
同伴握紧了拳头。
“那也要有命在。”
另一人叹气,前不久的对战中,他被大风纪官打断了一只胳膊,现在还没好。
原本二十多人的队伍,竟然都不是那个小矮子的对手。
更何况他们这群残兵败将。
烈日和热风正无情地掠夺着这群濒死者身上残存不多的水分。
必须下决策了。
库里森握紧了拳头,他凶悍的目光从自己的手下们脸上扫过。
再这样下去,所有人都会葬送在这里。
不知何时,风停下了步伐,浑浊的天际在眼前变得清晰。
就在他决意宣布放弃无法独立行走的伤员时,突然有人在耳边迸发出一声嘶哑破裂的欢呼:
“天呐!快看!那是不是绿洲!”
所有人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见不远的前方,漫漫黄沙和岩石之下,静静卧着一小片朦胧的绿色。
众人不约而同沉默下来。
他们是在沙漠里摸爬滚打半生的人,自然知道,如此炎热的天气,渴极的旅人最容易出现幻觉。
一个尚有力气的汉子被派去打探情况。
在希冀的注视中,男人的背影渐行渐远,消失在远处的断崖下。
过了一会儿,他的身影重新出现在视野中,随着他与绿洲的距离越来越近,生的光芒在众人的眼中愈发热烈。
象征安全的红绸终于挥起,队伍里爆发出欢呼。
剧烈的欢喜让所有人精神一振,不用首领号令,大家相互搀扶着,加快了步伐,朝着水源进发。
然而,等他们抵达绿洲,却没看到自己的同伴。
清澈的湖面,潮湿的沙砾,碧青的枣椰树。
一切都是真实的。
可野兽般的直觉让库里森感知到了危险。
他立即命令所有人停下脚步,但还是有个冒失的家伙一马当先,冲在前面。
没等他将人喝止,前方的树后突然横扫出一条长腿,正中那人胸口,将他踹飞了回来。
“谁!”
库里森低喝一声,所有人迅速掏出武器戒备。
一道高大的绿色身影,从树后转了出来。
“你们比我预期的晚到了一天。”
男人手里还拎着一个昏迷的人,正是之前来探路的成员。
“艾尔海森……是你!”
库里森看清来人,脸色阴沉。
“老大,是哈伦!”
旁边的人看到自己的同伴,低声在库里森耳边道。
库里森狠狠瞪了这个蠢货一眼。
他又不瞎!难道看不见吗?
但他知道,眼前的男人并不好对付。
这一路上,如果不是他像赤鹫一样,阴魂不散地跟着他们,也许他们早就甩掉大风纪官了。
“你到底想干什么?”
库里森眼神不善地盯着他,心底的杀意翻涌。
与他们的狼狈比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