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王川

过他的弟弟，想来也是不想被别人议论家事，便点了点头，无声认同了老珀的说法。

警察却不这么认为，毕竟老爷子没有第一顺序继承人，位于第二继承顺序的弟弟便是他财产的合法继承人，那么老爷子的后事也是要那个弟弟一并接手处理的。

老爷子的遗体被送去了殡仪馆暂停，警察说会负责联系老爷子的弟弟，又安慰了三人几句后便离开了，老珀上前揽住似是刚回过神的邢灵，稳住她终于开始摇晃的身形，转头问从方才就一直在发抖的王川：

“我们也要回去了，怎么样，你还敢值班吗？”

王川差点哭出来：

“不敢……哥我真的害怕……”

老珀看了看不算小的值班室，打断他的哭哭啼啼：

“值班室里就一张床？”

王川一愣，很快就明白过来老珀的意思，慌慌张张地摇头：

“不不，还有一张躺椅，哥，姐，你俩睡床，不，不是，姐睡床，哥你睡躺椅，我坐着就行，你俩别走，陪陪我吧呜呜呜……”

这小伙子的胆子着实不大，说着说着就又哭了起来，像是生怕老珀他们把自己撂这，抓着老珀的胳膊就不撒手。

老珀无奈地拍拍他刚擦完鼻涕的手，揽着邢灵朝值班室那边走去，王川一见他俩愿意陪自己，顿时大为庆幸，带着满脸被冻硬的鼻涕和眼泪冲到前面给两人开门，进了屋又手脚麻利地收拾好床和躺椅，生怕两人一个不乐意转身回家。

王川的担忧其实多余了，即便屋里连个躺的地方都没有，老珀今晚也不会回去，这个冷心冷情的人并没有那么好心地去顾及一个外人的恐惧，他只是不想让邢灵现在回家去，因为老珀知道，一旦邢灵回去，就必会在飘窗前度过接下来的漫漫长夜，她会一动不动地坐在那里，盯着窗外漆黑的夜，看着那一老一少两个孤魂游荡在狭窄的巷道间。

如何能回呢，只怕长夜未明，人就已经崩溃。

邢灵从警察走后就一直一言不发，她像个人偶一样被老珀带进了值班室，又顺着老珀的力躺到了床上，头落在枕头上便闭了眼，沉沉地出了一口气。

老珀站在床边，看着邢灵背对着自己的身影，知道她睡是睡不着的，但必是需要自己静一静，便不再多话，给邢灵盖好了被子，便转身拿了王川的坐垫放在了床尾，自己盘腿坐了上去。

王川一愣，指了指床边的躺椅，还未张嘴，就见老珀一摆手，说：

“你躺着吧，我坐这里就行。”

说完，老珀便轻轻阖上了双眼，显然是不想再言语。

王川是识相的，人家都端出了高人范儿，那自己肯定得配合，要不多不给高人面子，想着便依言躺到了椅子上，刚想松口气休息休息，眼还没来得及闭上，就被床上突然坐起的邢灵骇了一跳，脑子尚没搞清状况，嘴就先不争气地惊叫出声：

“啊啊啊，啊啊啊啊！”

“快闭嘴！”

老珀先是被邢灵一惊，接着又被王川夺命的喊叫震得心头发紧，下意识地张嘴就是一声暴喝，直接让王川消了音，老珀撇了眼惊恐又不敢叫嚷的王川，遂忧疑地扭头看向邢灵，只是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见邢灵掀了盖在身上的薄被就要下车，嘴里还不住地念叨着：

“团团呢，团团去哪了，为什么刚刚没看到团团！”

老珀一愣，显然也是刚想起这个事情。

对啊，团团去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