奏响
林别惜不是容易抓着一个点不放的性子,这方面,追珩其实挺震惊。练习生期间,周边哥哥们谈恋爱,偶尔会请他们一起和女朋友吃饭。
女孩子们通常都是精致气质范,作为男朋友,大多时候都会体现出自己无微不至的贴心和关怀,热恋期她们展现出的娇俏也会有在追珩看来“太过”的表现。
比如,吃饭前第一口不是先喂给她吃的,饭后没有主动给她递纸巾,不主动陪她去洗手间等等诸如此类,做男朋友往往要非常有耐心。
追珩渐渐理解了作为女孩子的一些麻烦事,后来在遇到林别惜,他也下意识觉得,她会一样。
会生气,会抓着一个点和他吵架,吵出个你我对错高低分明来。
她却什么都没有,对这类问题争吵欲很低,生气时效性很短。
这反而让追珩有种准备充足却依旧被打得措手不及的感觉。
同样是玫瑰,她为什么是不带刺的?
“你傻站着干嘛?快过来看看呀。”林别惜打了哈欠,泪眼朦胧,声音也夹着棉花,像是随时会息声。
追珩没合门,把头上的毛巾一把扯到颈间,松松垮垮挂在脖子上,看着特慵懒散漫。轻轻稳稳坐在她床边,床就凹陷下去一块,他自然而然握住她足踝,查看她足面。
白皙清透得血管脉络走势清晰,手中触及的皮肤也细腻光滑得过分。足面泛起点点红迹,像是被烫起的小泡,密密麻麻集结成一块。
他用指腹摩挲,低声问:“多久了?”
“你走那天晚上开始的。”林别惜闷声答了句。
追珩问:“之后一直没涂药?”
林别惜就不说话了,她在对待身体这方面,这几年确实松散很多,忙着学习和参加各类竞赛,时常顾不上身体的小毛病。
总觉得,反正还能走能跳,也不是什么大事。
追珩见她沉默,起身回房间拿了个药箱,翻出棉签和药膏,拧开挤好覆在她过敏的地方推开,棉签面积小,药有时候需要揉开揉化了才有效,追珩干脆直接上手,用指腹帮她推开,不轻不重的力道,让疮面本身的红痒难耐得到缓解。
林别惜侧头看他,追珩的神情很认真,侧脸轮廓线条勾得丝滑神迹,低头帮她吹了吹上药处,一阵清暖微风拂过,她脚趾不自觉蜷缩,收回眼神,头逐渐埋到枕头里,试图缓和这奇怪的感觉,像是有根神经直冲头顶,酥麻了一片。
牙根处也无法抑制软化了一片,她觉得开口都变得有些羞耻。
“你那天晚上等我了?”追珩收起药膏,把药箱往边上一放,人往前坐了点,俯身把罩在她脸上的枕头扯下来,露出她一双圆溜铮亮的眼睛。
林别惜抬手勾他脖子,“这又不重要。”
“重要。”追珩清醒得不彻底,说话还是带点酒后的固执感。
“你应该生我气,揍我,甚至骂我,都行。”
林别惜怔了怔,失声浅笑了声,不解道:“什么意思?事后算账?我不喜欢找茬。”
追珩抬手捂住她的嘴,神情严肃了点,“林别惜,认真点。难道你真的只是想和我谈个两三天就分手的恋爱?”
“所以,你可以有脾气,也可以把脾气发在我身上,起码这样,我能感知到,你是在乎这段关系的。”
林别惜拿开他的手,让自己有说话的空间。
“你觉得我原谅你原谅得太快了?”林别惜撑起身,和他平视,“我早就知道你是追珩了,去现场不过是想确认一下。我理解你对这件事的保留,毕竟我们认识时间不长,更何况,我喜欢一个人,我想相信他。”
她抬手捏他耳垂,眸子垂下来,睫毛扑闪,声音很轻,“这样的机会,不是一直都有的。”
被遮挡的浓云化开,林别惜笑,虎牙又尖利了些,“怎么?你吃打骂那套?”
追珩仍有几分不信,“你——”
“你以前说你要出国,现在呢?不考津大吗?”
林别惜随口答:“考不上,那就只能出国咯。”
话落瞬间,林别惜的唇又被捂上,这一次落下的阴影是他的脸,唇齿相依间是两人相同的浴后香。
浅吻了十几秒,他气息留存,声音低哑得像是祈求,“要考上。”
像是对阻挡小孩子的狂言,不让她把不吉利的话说出来。
林别惜这一刻心跳得猛烈,羞愧感也随即应运而生,能明显从他的话里感受到,他是认真的。
“我们才认识了不到一个月。”林别惜试图用时间来提醒彼此。
追珩接得很快,“我们的以后不止一个月。”
耳边风声响烈,彼此间停息的几秒,林别惜知道,这段关系从她确认自己喜欢他之后,就彻底脱离可控范围,往另一条她看不到终点的赛道疾驰。
林别惜偏了偏头,“我不确定。”
她原以为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