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 章

悠悠转醒之时，朝颜听到动静，进来服侍她穿上外衣。

许惊眠对着镜子转了转，谁知道朝颜嘴唇动了动，忽然“咚”的一声跪在地上。

“朝颜？你这是做什么？！”她吓了一跳，赶紧伸手要把人拉起来。

对方固执地跪在地上，声音有些颤抖：“小姐，这些天来，奴婢总觉得您变化太大了。”

原先明明字都不认识，现在却时常翻阅着话本，不时在纸上写字画画；原来总是一副阴郁忧愁的表情，现在却每天都在笑着，很少有不开心的时候；以前总是畏畏缩缩的，看见大小姐她们也不敢直起身来，现在却总是很有自信的样子；还对她格外好，不仅带糕饼给她吃，连重活儿都一起分担着干……

“虽然这样的小姐也很好，可是，可是奴婢还是觉得很奇怪……”朝颜头更低了，声音也越来越小。

许惊眠看了半晌，叹口气：“起来吧，我告诉你所有的事情。”

小丫鬟也不过十几来岁，是个小姑娘而已，又和她小姐一起长大的，唉。

她想了想，用魂魄易体这种最常见的说法解释了一通，又简单说了说自己的那个世界。

“那……原来的小姐呢？”

“应该是已经……否则我的魂魄是没办法进来的，瞒了你们这么久，很抱歉。”

朝颜眼泪珠子般滚落下来，许惊眠有些棘手，她不是很会安慰人啊。

“那个，反正，说开了也就不用叫我小姐了，还有你要是，呃，想去告诉侯爷他们也可以……”不过这样她就得准备跑路了。

“我要是说了，你不就没有地方去了吗？”对方不落泪了，但说话还是一抽一抽的。

“重点不是这个吧……”

朝颜抹了把眼睛：“反正这身子还是我家小姐的，我要跟着小姐……你对我不坏，这些天吃的用的也好了很多，你不是个坏人......我没跟侯府签死契，我只能跟着你了。”

她说的有些断断续续，甚至前言不搭后语，不过许惊眠还是听懂了。

她笑着叹息一声：“可以啊。”

而且憋了这么久，也算是有个人可以说说话了，虽然对方并不完全能理解后世的那些东西。

“她有问题？”

赵云卿有些懒洋洋地在廊下晒着太阳，手里一本书也不知道翻了几页。

陈伯行靠在他旁边，不知道在想什么，没参与谈话。

“是，”徐锦书放下笔，“一个不受重视的庶女，不像是能有这种气度的人，诗会上虽然不曾作诗，但言行皆是落落大方。”

“侯府有问题这我们不是都知道么，”来凑热闹的陆屿咳了两声，偏头来看他写的内容，“问题是，那小姑娘能有什么问题是吧哈哈哈哈，兴许人家性格就是那样呢。不是你又写出什么来了？”

“几条兵法论。”徐锦书答了一句后没再开口。

他在侯府安插了人，那庶女性格的转变是有目共睹，且毫无契机。

只不过这一点小事对他们构不成什么威胁，再说那小姑娘看着也不像与靖和侯府这一大家子有多亲密，不过他自己有些好奇而已。

而且那话本确实很好看。

许惊眠打了个喷嚏，怀疑自己可能染了风寒。

这个年代医术不发达，风寒如果严重甚至可能丧命，想到这里，赶紧用被子把自己裹得更紧一点。

朝颜应她的要求，裹着另一床被子坐在对面，有些迟疑：“小姐要和书店合作？”

“是啊，”许惊眠点点头，“内容我已经写好了，只拿去装订就好。所以我们一道去街上看看，哪家书店合适。”

虽然说过不用再喊小姐，但是朝颜说她改不过来，便也随她了。

这回她写的可不是改编引用了，而是原创小说，甚至还画了海报，就很用心。

“可是为什么？”对方还愣着。

“你想呀，“许惊眠笑的杏眼弯弯，“天气越来越冷了，愿意出门的人肯定越来越少，在这种天气里坐在炭火边一面吃着茶点，一面看着话本传奇，是不是很舒适？”

朝颜想了下那个场景，觉得有点心动，虽然她不识字但是丝毫不影响！

两个人过了一星期才上街筹备好各种东西，又清点了资金。

规模最大的书店在城东，老板正坐在柜台前面打算盘。

许惊眠带着面纱，穿着件普通绣裙，询问了几句。然而对方丝毫没有要理睬的意思。

许惊眠：“……”呵呵。

随便拿了本志怪小说去结账后，老板这才舍得从算盘上移开眼。

她趁机说起合作的事情，老板瞅着她，半晌，嗤一声：“一个女娃儿在外面抛头露面就算了，还想出书立传，别做梦了，也不嫌丢人！要买就买，不买赶紧走！”

许惊眠没什么表情地把书往柜台上一扔，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