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鹂
烟围着云鹂走了一圈,确认她没有受伤,“该不会是什么邪祟之物?”
云鹂指着上山的路,积雪上零零星星有几只梅花状的脚印,“兴许是只野猫。”
话音刚落,山顶忽然传来几声熟悉的鸟啼,一听就是阿鹂的鸣叫声。
云鹂拔腿就往山上去,急匆匆到了山顶,跑进一座汉白玉石亭,没有见到阿鹂,只见到一个身着白衣的背影。
“阿鹂?”她焦虑地唤鸟。
那白衣公子闻声回头,再转过身,手心里正稳稳托着一只暗绿绣眼鸟儿。
这是头一回,阿鹂见她没有立刻飞到她身边,反倒像是舍不得那陌生人似的。
“小姐——”竹烟来迟一步,见到阿鹂完好无损,心里悬着的一块大石头总算落了地,“这位公子是?”
“在下岳霄,偶然路过此地,顺手赶走一只黑猫。”
直到听见那清冷的嗓音响起,云鹂方才从阿鹂身上移开目光,看向石中的公子。这一看,忍不住心下惊叹,这公子实乃天人之姿。
她是琼都公主,自幼见过许多玉树临风、一表人才的男子,不说别的,单是她太子哥哥,也是极好看的。
但眼下她敢肯定,即便是太子此时来和他站在一处,也会产生珠玉在侧的感觉。
“它叫阿鹂?”岳霄把鸟交还给她,“姑娘怎么称呼?”
竹烟抢先回答:“我家小姐姓云。”
“你的手背,怎么在流血?”云鹂接过阿鹂时看见了男子右手手背上有三道红痕,似是抓伤,“看来那只野猫,很不顺手。”
岳霄笑道:“无妨,那猫是调皮了些。”
他要收手时,指尖被另一手轻轻抓住。
“等一下。”云鹂自袖口取出一方碧青色手帕,为那只受伤的手包扎止血,一边说,“谢谢你救了阿鹂。”
手帕缠好之后,岳霄绕了绕手腕,“云姑娘的东西,我去何处归还?”
“无需归还。”云鹂不想说出自己的身份,抬头看了一眼,天色渐晚,但风雪未止。
“云姑娘若是着急下山,可与在下同行。”岳霄撑伞朝走出石亭。
这是云鹂擅自离宫最久的一次,再不会去恐要被发现,于是叫上竹烟撑伞,跟在岳霄身后往山下走。
上山时因着急找阿鹂,她顾不上去想山路又多难走。现在找回了阿鹂,才知道雪地湿滑。沿路踩滑了好几次,把身边那人的衣袖都抓出了褶皱。
在第八次拉着旁人差点一起摔倒之后,她被他伸手拦住去路。
“云姑娘若不嫌弃,就这样下山吧。”岳霄在她面前俯身屈腿蹲下。
云鹂迟疑不动,从小到大,即便是对她疼爱有加的太子哥哥,也没有主动背过她。面对第一次见面的陌生人,她实在迈不出那一步。
“再不下山,天要黑了。”
云鹂终是走到他背后,小心翼翼地趴上去,从他手中取过了伞。
这是她第一次为别人撑伞,也是第一次被别人背着下山。
到了临别时候,两人只是礼貌又客气地告别,没有说再见。
就算是竹烟和阿鹂都知道,公主与偶然相遇的路人不会再见。
云鹂回宫后躺了一夜,翌日起床时,总感觉寝殿中安静得不太正常。
“公主,阿鹂好像病了,它回来之后都不叫了。”竹烟忧愁道。
云鹂拈了颗果仁喂它,它也不理,只是病恹恹的,不怎么动弹。
“我去趟东宫,请太子想想办法。”
云鹂带着鸟雀去往东宫,竹烟跟在后面以便听她吩咐。
到了太子书房外,以为只有他一个人在,她一边敲门一边问:“哥哥,阿鹂好像生病了,你能不能找太医来看看?”
“太医又不是兽医。”太子推开门,拍了拍她的脑袋,“太医可以给你看病,不能给它看病。”
谈话间,云鹂忽然感觉手心一口,阿鹂径直飞进了太子书房。
“太傅,抱歉。”太子转身望向书案处,眼见那只鸟雀正踩在太傅肩上走来走去。
云鹂探头看过去,刹那之间,有种昨日重现之感。
“今日新来的太子太傅,孤的老师。”太子向云鹂介绍房间里那个人。
“臣见过公主殿下。”年轻的太傅朝云鹂一本正经地叩拜。
云鹂恍恍惚惚地应了一声,“太傅多礼了。”
太子邀请妹妹进了书房,见到那鸟雀还在太傅肩上,实在忍不住问:“阿鹂这只鸟儿怎么回事?孤从未见过它亲近除你之外的人。”
“这——我看它这会儿好多了,哥哥不用找太医了。”云鹂也不知道它怎么回事,难道它惦记上了昨日的救命之恩?
“走了阿鹂,回去了。”她朝它伸手,它居然不理不睬。
太子失笑:“不用找太医了,它倒是黏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