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小野猪
句,生怕她反悔般,忙不迭牵着小野猪进了养鸡鸭的木头房里。
“苹果妹,谢啦~”
南凤才跟朝梁才雪道了声谢,只听屋里头传来连续砸碎酒瓶的声音。
沙弟正坐在屋正中的木头圆桌旁,一下又一下摔着喝空了的啤酒瓶,摔累了就用拳头重重敲着桌面,粗声粗气的囔囔道:“元宝,去街上买点下酒菜去!元宝——”
元宝是南元的小名。
桌底全是横七竖八倒着的空啤酒瓶,桌上的三小蝶下酒菜已经空了,桌角放着的装啤酒的纸皮箱,仅剩下半箱不到。
沙弟喝得满脸通红,三不五时打上一个长长的酒嗝。
南凤连忙跑来了进去:“爸,别摔了,一个啤酒瓶能换五毛呢。弟弟他正在楼上打牌,我给你去买,炒花生米咋样?”
沙弟抓了一把散钱丢给南凤,骂道:“给我整点卤味,天天吃这些个素的,嘴巴都要淡出鸟了。”
南凤数了数,嘀咕道:“爸,这钱不够啊。”
“拿去,整天就知道跟我要钱!”沙弟骂骂咧咧的又从裤兜里掏出了一把皱巴巴的零钱。
隐约间,还听到楼上的声音——
“元哥,你这身伤是被那小妮子害的吧?真是讨人厌,一看就是个绿茶婊,下回你可别让她来这了。”
“打牌打牌,都专心打牌,别管别人了。”
……
屋内交错的传出许多人的声音,但唯独缺了南元。
热闹嘈杂得很,显得梁才雪格格不入,好在东西成功送出去了,她便放心的回家了。
结果梁才雪才刚进了家门,就觉得眼前一阵发黑,她匆匆扶住了墙面,才避免直挺挺的摔倒了。
浑身不由自主的颤抖着,细密的冷汗顷刻间冒了出。
梁才雪静静地靠墙站了约莫半分钟,视线才重新恢复明朗,她连忙从兜里拿出了颗糖咬碎吞下,这才觉得好受了不少。
想来是没及时吃晚饭,又低血糖了。
梁才雪想给自己下一碗面条吃,结果见底的煤气罐彻底没气了。
本来预估只能用三天,多用至一个星期,已经是谢天谢地了。
与此同时,王芝凤回来了。
梁才雪讶异道:“妈,你今天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此时晚上九点不到,距离往常王芝凤回来的时间,还差一个多小时。
王芝凤笑容满面的,显然今晚聊得很开心:“妈在桥头那跟人攀讲,人都走光了,这不也得回来,不然跟野鬼聊天去?跟你讲个好玩的事啊,保准你要笑……”
且说,村里小名花儿的一个疯子,打娘胎里生下就不正常,但又疯得不甚彻底,时疯时正常,长相倒挺标致的。
作为家中的独女,其母给她找了个同样是疯子的老公倒插门。
老公外号秃鬼,毛发倒是挺浓密旺盛的,但因常年喜欢薅头发,造成自作的“斑秃”,因此被村里人封了这个外号。
夫妻俩疯的程度相差无几,三年前生了个孩子,仅现下看来,智力还算正常。
结果昨儿个,孩子的奶奶抱孩子出去遛弯时,失手将其摔了,孩子的脑袋撞出了一个大包。
当天下午奶奶午睡的时候,正在熟睡中,被亲女儿花儿怼脸踹了数脚。
整张脸鼻青脸肿,像个猪头不说,今儿个清明节,女婿秃鬼还从山上搬了个花圈下来,正正的卡在了孩子奶奶房门前……
一传十十传百,这事成了齐岳村茶余饭后的笑料。
王芝凤讲得绘声绘色的,梁才雪脑中回想起那个穿毛衣棉裤的怪叔叔,不由得被逗笑了。
梁才雪点起了蜡烛,王芝凤才发现她脸色苍白,摸了摸她的手,果然冷冰冰的:
“雪雪,又低血糖了啊?没吃晚饭?不是说了你自己吃?妈都在外边吃,饿不着的。你正是长身体的时候,三天两头不吃饭,该长不高了。”
“你坐着啊,妈带了鸡蛋跟西红柿回来,给你做香喷喷的清汤面吃!”
王芝凤献宝似的将手上提着的袋子,在梁才雪的眼前晃了晃,在得知煤气罐空瓶了后,抱怨道:
“你爸跟你哥也真是的,上周都跟他们说要寄钱回来了,这都一周过去了,还没寄来。搞得你买军训服的钱还没交,还是你辅导员帮忙先垫付的。这煤气罐要是不换个新的,我们娘俩明天喝西北风去?”
梁才雪眼睛一亮,从中抓住了重点,忙问道:“妈,你明天不出门了啊?”
王芝凤笑着摸了摸她的脑袋,说道:“说了不赌了,以后妈都在家陪雪雪好不好?”
梁才雪点头如捣蒜。
好在尚不到十点,王芝凤的妯娌张秋珍还没睡觉,两家挨得近,于是王芝凤上她家借了火,又趁机要了点肉丝、金针菇跟虾米加进去……香喷喷的两碗清汤面,不多时便做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