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九章 山雨欲来风满楼
孙景祺的档案很厚,不是因为他做了特别多的坏事,而是他做的坏事涉及到的人太多。 4009年2月24日,孙景祺出生在昌关市静山县。4014年9月,孙景祺就读于静山县余桥镇第一小学。4020年9月,孙景祺就读于余桥镇中学。4023年7月,孙景祺辍学。 看到这里,慕正光隐约感到一丝不对劲:辍学?这是不是意味着孙景祺没有参加建模大赛?他年龄合适,却因过早结束学业而没能在赛场上表现出他身为上古者的才干和天赋,略微有点可惜。 4025年11月,第一届建模大赛在如火如荼地进行。孙景祺不是这届大赛的参与者,但他参加了第二届大赛。本来他的比赛之路是很顺畅的,直到半决赛第三轮,他在杀死对手之后,顺手把战火引到了在场的管理员身上,导致管理员身受重伤,于是他被取消了比赛资格。 档案里写着研究院把此事定为意外,没有追究他的责任。但任谁都能想到,把一人烧成灰烬、把另一人烧成重伤,就算是意外,也不可能不承担任何责任。仅仅只是取消比赛资格,连成绩都没取消,这样的处罚和一条人命相比,简直轻如鸿毛! 当时有一位星主在赛场内督战,星主发现孙景祺是上古者,想在赛后进行招募,所以让工作人员对此事宽大处理。后来,孙景祺拒绝了上古者的招募,但研究院也没再跟他计较,然而就在那之后,他的行为举动越来越出格。 慕正光猜测这种变化和把人烧成灰烬有关。回归线本就是极其危险的东西,在赛场之外,他通常只是展开回归域阻隔日光,或是用存在倒流疗伤,再者就是用反转负载加速。但以存在力本身的性质而言,他能做到的事有很多。他很少对别人做事,是不想在有意、无意间伤害到他人。 慕正光向来认为未沾染人命和沾染人命是两种截然不同的状态:常人的生命在上古者面前脆弱不堪,对于上古者本身而言,当他们亲手摧折他人生命之时,他们对“脆弱不堪”必然会有更深的领悟和体会,这些领悟和体会有可能引导人走向极端。 档案上记录的第二桩惨案是孙景祺抽离了十几个人的骨骼,虽然不是全部抽离,但这样的重伤对回归者来说也是不可治愈的。 慕正光心里咯噔一下:抽走骨骼和把人烧成灰烬,这是两种截然不同的力。这次的敌人竟然拥有混合的力?那顾庭昼还能稳赢吗?上古打上古,谁胜谁负,不好说啊。 他的想法表现在了他的身体上,他合拢的四根手指不自觉地张开了一下。 顾庭昼注意到他的异动,关切问道:“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 “你一定能打败他吗?” 顾庭昼敢选择这人作为猎物,他是经过了一定考量的。假如他看完档案后发现对方的力是特别强悍的力,那他会毫不犹豫地放弃这个目标。 “一定。哪怕同为上古者,我也远胜于他。你再往后看就会发现他的力是模仿力,这种力的上限也就那么高。” 模仿力?那就不奇怪了。只要周围的人群中有一个是用火的,那他也能用火,有一个人能抽取骨骼,那他也能抽离骨骼。那么问题来了,我的存在力,他能模仿吗?顾组长的力是什么力?上古者之间能互相模仿吗? “他能模仿所有人的回归线?” “不能。你大可放心,我不会拿我的性命开玩笑,也不会拿一位一级副组长的性命开玩笑。上古者孙景祺就是个跳梁小丑,我行动时,你在一旁观战就行。” 慕正光继续翻看档案。孙景祺所做之事,一件又一件,每一件都惊世骇俗。把骨头抽走就更够吓人了,他竟然还能吞噬影子导致他人陷入昏迷,这事更不可理喻。一条条回归线分在每一个人身上,虽说奇妙,但算不上诡异,也称不上可怕,但当这些线出现在同一个人身上的时候,那就不得了了。 顾庭昼见他看完了档案:“你是否同意中断孙景祺的人类寿命?” 在终止他人生命的事上,慕正光和徐白树的看法是一样的,他们都不赞成用死亡终结祸患。其道理很简单,大家同样是人,谁都没有资格结束别人的生命。 “如果我不同意,你会怎么做?” 顾庭昼早有对策:“如果你不同意,那我就只能把他交给科学院了。我们绝对不能无功而返。” “把人交给科学院,会影响我们的功劳吗?” “不会。但是要麻烦我们多跑一趟亲自押送。你还没吃晚饭吧?” “没。” “那就在我这里吃了晚饭再行动吧。” “好,谢了。” 顾庭昼用手机下单点外卖。这套大房子里只住着他一个人,房子里也只放着零食,没有用作正餐的蔬菜和肉类。他要请客吃饭,那就只能求助于外卖了。 慕正光看到他拿外卖走进客厅,其诧异之情溢于言表:“我还以为这里住着你的家人。” “没有,这是我的房子,我的家人不和我一起住。” “这间房子是你特地买来用于办公的?” “不,是市里的富豪送的,他想把他孙女嫁给我,房子算是嫁妆。” “你要娶她孙女吗?” “她还小,现在说这个还太早。”顾庭昼的本意是不想娶的,年龄小其实不是问题,双方之间相差几岁根本不算什么,也根本没人敢拿这件事非议他。最大的问题是,他不喜欢那个人,所以才一拖再拖。他忽然想到这位副组长的年龄也不大,但具体是多大呢?他这么想,便这么问:“你今年多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