舔伤的狼
吃都不会,烫热不就好了。”
陈宛七顺手就把肉倒回锅里又烫了一遍,三秒后捞起来。
“呐。”
“肉都柴了还怎么吃。”
“你还挑,饿死算了!”
陈宛七一口把肉吃了,丢下碗筷去洗澡,吃完火锅再泡个热水澡,巴适得很。
回到房里,桌上的残食已收拾干净,屋内无人。陈宛七吹灭烛台,只留了盏蜡烛,摸着黑抽出小床暖被窝。
过了一会,身后的烛灯吹灭,继尧跨过床板,刚躺下身,一颗鸡蛋怼到他脸上。
“你做什么?”
“冷敷消肿,热敷化淤,明日印子就消了,旁人也看不出来。”
他一愣,浅浅的叹了声气。
“你叹什么气?又没逼你抹药。”
“你手里拿的是什么?”
“鸡蛋啊。”
“不怕烫吗?”
“还行吧。”
继尧支起臂弯,歪歪斜斜的靠在她身前。
“你拿的是生蛋。”
“……不是吧?我在火锅里煮过的。”
陈宛七不信邪,抓着鸡蛋往床沿上一敲,“咔嚓”一声脆响,粘稠的蛋液落在小床板上,真甜美的丝滑。
继尧捂着额头,疲惫道:“自己吃了什么心里没数吗?熟鸡蛋早让你给吃了。”
“酱紫啊……”
陈宛七欲哭无泪,爬起来打扫干净,睡垫被褥都弄脏了,擦过仍是有腥味。
继尧沉声问着:“擦干净了?”
“嗯……被子明天再洗。”
“洗什么洗,丢掉。”
继尧大手一伸将她揽上床,继而抽手翻身靠向内侧。
“睡觉安分些,别再对我动手动脚。”
陈宛七无了个大语,“我哪有?”
“你哪没有?哪回不是你弄的我?”
“乱讲!我哪有弄你?”
“那你在月港初遇之时为何就扒我衣服?”
……
陈宛七咽下一口恶气,躺下来背对着他,这家伙晚上回来就不大对头,让人扇傻了吧。
继尧还不依不饶道:“陈宛七你没长嘴吗?你说啊!为何不说?莫不是心虚?不敢承认你对我……”
“朱继尧你为啥呀?”陈宛七翻身道:“你爹打的你,有种就打回去,在这跟我怄什么气?”
继尧一阵沉默,过了一会才低声自语道:“大哥打我。”
“啊?”
他说得极轻,陈宛七还是听得一清二楚。
这倒是有些意外,听闻国公府里的大公子是个病秧子,他还能把这家伙扇emo了?牛逼!
“你脸皮这么厚,你哥还能把你打成这样,他也是有够厉害的。”
“你也觉得他厉害?”
继尧突然翻过身来,漆黑的眼眸亮起一道光。
陈宛七干巴巴的应着:“昂……是吧。”
他眼中的光稍纵即逝,随之暗淡下来,转身又翻了回去,嘴里哼唧着:“骗人。”
陈宛七不懂他为何变得如此敏感,缩在角落里像只独自舔伤的狼,失去了往日的高傲与自信。
“沙沙。”
枕边传来一阵摩挲声,继尧皱着眉目,不知这小漳娘又在折腾什么,他闭了眼懒得再管。
一片温热的掌心贴上脸颊,陈宛七把手搓热捂在他脸上。
继尧又叹了声气,嘴角却是往上牵起。
他翻过身面对着她,“白痴,捂错边了。”
“你咋还骂人!”
陈宛七气鼓鼓的把手缩回来,继尧立马抓着她的手。
“你手怎么这么短。”
“你才……”
继尧往前一靠,脸贴到她的掌心,心安理得的合眼睡去。
陈宛七拧不开手,让他强行抓了一晚上,到底是谁在动手动脚!
早上起来手都是麻的,陈宛七坐在床上发了会呆,看见桌上又放着一袋银子,先前用剩的钱还都在她这。
两日后府里要吃乔迁宴,虽是一切从简也就开了两桌,继尧明面上什么都不说,想来心里也还是在意的。
陈宛七抱着被子出去洗,手一碰到水就冻得不行,洗完整只手都是麻的,缓了老半天才恢复知觉,这手又有些不得劲。
手腕在月港受过伤,自那之后便落下病根,针线活做久就会发麻,搬不了太重的东西,冬日浸水亦是痛得刺骨,她也一直都没太在意,发作时忍一忍也就过去了。
午后,陈宛七自个跑出门去买东西,生病之后就没出过门,正好出去透透风。
如今出门已不必阿立跟着,京城的大街小巷她也逛得轻车熟路,回来时天都快黑了,到门口正好撞见继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