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章

維蓮娜在船長室的獨立衛浴簡單沖過澡，然後順手把床單也給洗了。

中午時，戴面具的金髮男人給她帶了些食物。

基拉。她記得尤斯塔斯是這麼叫他的。

到了下午，她在房裡，忽然聽見外頭的甲板傳來喊叫聲。過了不久，喊叫聲中摻進了金屬碰撞的鏘鏘聲，並時不時地伴隨著吃痛的哀號。

這樣的聲音持續了十分鐘後逐漸平息。

噠噠噠。門外急促奔跑的腳步聲由遠而近。

下一秒，房間的大門被人粗魯地撞開，一個滿身是血的男人闖了進來。

看見房裡的維蓮娜，男人猛地撲上前，一手揪住她的頭髮，另一手則抓著匕首橫在她的脖子上。

男人架著她從房內緩緩移動到外頭甲板上。

夾雜著血腥味的海風撲面而來。甲板上歪七扭八地倒了一地的屍體，滲出的血水將木板浸得黑亮。

“敢輕舉妄動，這娘們就死定了 ! 尤斯塔斯˙基德 !”

站在船首的基德眼中毫無波動，甚至在看見刀刃在女人脖子上留下的血痕後扯出一抹冷笑。

“喂 ! 你想看自己的女人被割斷喉嚨嗎 ?! 快讓他們把武器扔了!”

“老子的女人 ? 你未免太看得起她了。不過是個發洩用的玩意罷了”

基德看著臉上逐漸失去血色的男人，唇角揚起嗜血而張狂的笑。

“要她的命 ? 盡管拿去。”

“作為代價，把你的命留下。”

話音剛落，只見一道銀光閃過，男人連哼都來不及哼一聲就被自己不受控制脫手而出的匕首削掉腦袋，沒有頭的頸部源源不絕地噴出鮮血。

離得最近的維蓮娜被濺了一臉血。

頰上溫熱濕黏的觸感喚起腦海深處一段她再也不願觸碰的記憶。

血液順著她的臉頰滴落。耳畔響起孩子又驚又怕的尖叫聲。

她彷彿回到四年前，絕望地跪坐在著火的育幼院門口，束手無策。只能眼睜睜看著建築物在漫天火海中化為灰燼。

維蓮娜不記得自己怎麼回到房間，也不記得何時洗掉了臉上的血漬。她只是蜷縮著身體，呆呆地坐在房內昏暗的角落，雙眼無神，直到日落。

砰 ! 身旁傳來的一聲巨響讓她短暫地回過神。

“老子叫妳沒聽見麼 ?”

轉頭看見紅髮男人不悅的表情，維蓮娜垂下眼睛。“抱歉。”

溫順卻機械式的回答似乎讓男人更加火大。

“老子他媽沒要妳道歉 ! 趕緊給我把東西吃了。”

維蓮娜順著他手指的方向，這才看見擺在一旁的餐盤。

“海賊的世界永遠少不了血跟殺戮。不能接受就滾蛋，沒人攔著妳。”

說完這句話，男人沒再看她一眼，轉身出了房間。

那天晚上，尤斯塔斯沒回船長室。

隔天一早，維蓮娜被外頭甲板上的說話聲吵醒。

過沒多久，房間的門被用力推開，砰地撞上後方的牆壁。

紅髮男人大步走了進來。即使隔著一段距離，維蓮娜依然可以聞到男人身上那股不屬於他的陌生香水味。

兩人的目光交會，男人不耐煩地瞪了她一眼。

“他媽再看老子挖了妳的眼睛。”

說罷，男人逕自走進淋浴間，又是砰一聲猛力將門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