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 章

孟家女啊！皇上暗叹到。

贵妃见皇上独独问了孟蕴，心中也很是警惕，岔开了话头说：“天色也不早了，那边小宴怕是也要结束了，陛下，不如放她们去千鲤池吧，过不了多久想来就该出宫了。”

“贵妃说得有理，你们自去吧。”

这边贵女们走了没一会儿，皇上也离开了，临走却没带上方维桢，说是留他在这里陪贵妃叙叙旧。

贵妃面上答应地好好的，可皇上一走，这笑就挂不住了，屏退所有人，只留了一个芳圆在身边，然后抓住方维桢就问：“你和孟家那个小姑娘是怎么回事？”

方维桢却一点都不惊讶，反而轻轻挣开了贵妃的手，又请贵妃落座，才开口说：“如她方才所说，只是见过一面罢了。”

这话贵妃可不相信，“只是见过一面罢了？若果真如此，皇上何必问呢？你不会是？”这念头太不寻常了，贵妃心中也有些不敢相信，只能紧盯着眼前的人想要得到一个回答。

可方维桢怎么可能说出实情呢？他心里知道，姐姐和他关系好，如果要问这家里谁最了解他，那一定是姐姐，因此即便他现在一言不发，姐姐依旧能猜到他的意思。

贵妃确实猜到了，可正因如此才更加震惊，甚至不满。

“所以从什么时候开始的？难不成当初答应母亲续弦的时候就已经？”

方维桢依旧没有回答，不仅如此，还倒了杯茶放在了贵妃面前，贵妃看着自己油盐不进的弟弟，觉得自己快被气疯了。喜欢谁不好，非要喜欢孟家的姑娘，还嫌现在的局势不够乱吗？

“那姑娘什么想法？”贵妃端起那杯茶也不管什么礼数，一饮而尽，喝完又把茶杯“砰”一声放在了方维桢面前。前面那些问题不回答，这个总该说了吧。可依旧没得到回复。

贵妃不明白，这有什么不能说的，虽说世道对女子苛刻，方维桢也应该没有和孟蕴私会过，但有没有意愿嫁给他难道不是只依靠表情动作就可以判断出来的吗？就像今天孟蕴见到裕王就皱眉，可见是不愿意和裕王扯上关系的。

结果等了许久，也只等来一句“她会同意的。”

这话什么意思，什么叫会同意的，那不就是说这姑娘其实不喜欢他吗？明明刚刚还是一肚子火，这会儿却乐上心头。贵妃实在没忍住，脸上露出了看笑话的表情，可笑着笑着又不免在心中叹气，这叫什么事呢。

贵妃确实很了解方维桢，幼时方父在官场打拼，方母也要帮父亲应酬，都是姐弟俩相互照应的。贵妃比方维桢大上几岁，因此说是姐弟，贵妃对他的感情却更接近母亲对孩子。也因此贵妃知道依方维桢的性子只要他认定了，就绝不会改变。他现在对孟蕴可能只有一点点喜欢，但就是这一点也足以让他费尽心思迎娶孟蕴了。

表面看来这好像是方维桢情深的表现，好似他多重视孟蕴，不惧千难万险也要留在身边。但这真的是好事吗？不见得。很少有人能真的忍受他真正的性子，如果两人真的成了，按方维桢对孟蕴的那点喜欢，说不好会发生什么。可若不成，只怕他要使出更多的手段了。

想到这里贵妃不禁想要感叹一声儿女都是债啊。

这边贵妃正犯愁着，那边皇上心里也十分煎熬。赵公公就看着皇帝在大殿里转来转去，都快把人看晕了。想到今天在青鸾宫发生的事，心里也直念佛，这方大人平时那么样聪明，怎么也过不了美人关呢？

“你说！”皇上终于停住了脚步，一挥手直接指向了赵填，“你说方维桢他到底怎么想的？他怎么就和孟家女扯上关系了？”

“这，皇上，奴才哪懂这些，大约，大约是情不自禁吧。”赵填能怎么说，只能陪笑着。

皇上倒也确实不需要赵填的回答，他只是想找个发泄的出口，“你说他是真喜欢孟家女还是喜欢孟家的！”皇上情绪太激动，声音节节拔高，可最后一个字却像断了一样没有说出口，这么一打断，倒是把自己噎着了，喘了好几下才缓过来。

他喜欢贵妃吗？喜欢，可能连皇上自己都想不到他会真的喜欢上贵妃。他爱重方家吗？爱重，肱股之臣怎么能不爱重，可让方孟两家结亲对如今的朝堂来说无异于猛禽入林，定然引起轩然大波。方家是文臣之首，而孟国公虽急流勇退，可在军中还是有着不菲的声誉。这些也就罢了，看在贵妃的面子上又有什么不可以。只是信王怎么办？

皇上想起来那个孩子，今日宫中女眷多才叫他不必入宫，不然他定是要进宫烦自己的。虽然这么想着，脸上却一派慈父爱惜之意。

自己年纪大了，每次有个病痛朝堂上就一阵哗然，如今立储之事更是频频被提起。可自己从没应过，外头都说是因为贵妃有个儿子，这也确实，若是可以自然是想要信王继位的，可正因如此才要防着裕王和光王，也才要防着，方家。

可是，不应的话，贵妃该伤心了。

贵妃待方维桢犹如亲子这事皇上又怎么不知道，犹如亲子啊！他又想起了那年冬天，